还不等李莲藕反应,就见展云飞便已破窗而入,一个闪身将他护在了身后,随后芷瑜,关河梦和纪守道,以及四顾门的弟子也紧随其后。
“显弟接着!”,纪守道一抬手,少师剑便到了李莲藕手里。
“展叔叔我没事。”李莲藕忙从他身后转出来,挡在了他和笛飞声中间。笛飞声看见这一确认,冷笑着又坐大马金刀地回了餐桌前的长凳上。
展云飞看着眼前的情景,觉得颇为诡异。公羊无门瑟瑟缩缩地跪在地上,一个背着大刀的小孩神情倨傲的坐在上位上,似乎还在发着臭脾气。
“你们不是有话问他么?问!我在这里听。”
展云飞皱眉,“这位是…”
笛飞声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李莲藕忙出来打圆场道,“哦,这位…这位是我的朋友,他…他…我爹行医地时候救了他,算是旧时。他..功夫好…那个比我好,我们都怕他…就…就是这样。”
“谁…”笛飞声正欲出声反驳,却被李莲藕背在身后呈作揖的手势逗笑了,于是也不再言语。
展云飞狐疑地看着他们,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半晌,笛飞声鼻孔中蹦出几个字,“南海派,阿飞。”
展云飞点点头,“阿飞小兄弟,你和这公羊无门公羊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哪里那么多废话?你们不是有事问他,那你们问。我在这里听着。”
展云飞一时间摸不到头脑,见李莲藕回护这个阿飞,又见他年纪小,也不疑有他,于是开始询问起公羊无门下毒的事情。
公羊无门抬头看看他主上,又看看展云飞,只好叹气道,“既然诸位找上了门来,老夫便据实以告。当日在武林客栈下毒的,确是老夫。老夫在武林客栈下毒,是受人之托。托老夫下毒之人,并未提及其目的,只告诉老夫用冰中蝉,下在四顾门人可以察觉之处遍可。是以老夫便在人流混在之处下毒,之所以选择关侠医的房间,是觉得他有办法可以自救。并非老夫与他或是他身边的姑娘有仇。关侠医,对不住了。”
“何人托你下毒?”
公羊无门摇头道,“老夫答应过那人,不可说出他的名讳。”
芷瑜道,“那天其实你看见了我在后院。你既知被我看见身形,却又为何还留在扬州?让我们这么轻易便找到?”
公羊无门重重叹了口气,略略抬眼看向笛飞声,“天意…真是天意啊…”
李莲藕看看公羊无门,又看看笛飞声,恍然大悟道,“是因为笛…弟弟在!”
笛飞声猛地向他看来,李莲藕能感受到他眼神中射出的刀子。向展云飞靠了靠,弱弱地说,“我能理解,他应该是想走没走成。”
展云飞没能理解他们对话的含义,却相信李莲藕,于是点点头,接着问道,““我只问你,那人让你下冰中蝉的毒,可是为了叫回方多病?毕竟这世上之人皆知,多病是扬州慢的唯一传人。”展云飞道。
“老夫不知,托老夫下毒之人,只告诉老夫在何日何时下毒,并未告知老夫用意。”
“那今日你被我们寻到,那人不会来找你灭口么?不若你对我们说实情,我们护你安全。“
公羊无门摇头道,“我与那人之间,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今日过后我们两不相欠。”
“若我要你说实话呢?”阿飞忽然开口道。
公羊无门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老夫活到这把年纪,本想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但是今日既然有此机缘,便不妨把老夫所知道的告诉在座诸位。至于诸位信与不信,如何选择,就不是老夫能够管得了的。
“老夫出身杏林世家,十几岁便进了太医院,做了太医。老夫擅长号脉,且年轻时尤擅妇科。展大侠不知道你可听闻过天机山庄的事,当年方尚书和何庄主成婚多年无所出,也请过我去号脉。这有些人命中无子,一号脉便可知晓。光庆帝,是注定命中无子的。”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展云飞与关河梦对望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老夫一直都知道,盈妃娘娘的儿子,也就是先帝,并不是光庆帝的亲子,也就是今上的血脉,其实并不存粹。”
“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你休得胡说。”展云飞厉声道。
“老夫当然知道这是动摇国本的事,所以老夫知道盈妃娘娘怀孕之后颇为震惊,便悄悄查了娘娘的起居注,也偷偷观察过娘娘,大致摸清了情况,便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处,被贬出了宫来,盖头换面之后才敢在江湖上行医。老夫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秘密会被老夫带到棺材里,不想大约二十年前有人找到老夫,说其乃芳玑太子的旧人,知道芳玑太子尚有后人在世,希望老夫可以站出来证明光庆帝注定命中无子。老夫本不欲参与此事,那人却扬言要将我的行踪告知给追踪芳玑太子后人的光庆帝私兵,那群人也确实追杀过老夫一阵,老夫无法,便索性答应了那人。若真有他们起事的一天,老夫帮他们证明当年的事,他们与老夫从龙之功。老夫便也顺势应了下来。”
“你如此说,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