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欺压同门之人……
傅行秋看向台下被众人围着的禇兆,沉吟不语。
“咚——咚——”
悠扬的钟声在整座山中回荡。
江弃目光下意识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个相处了一个月的身影。目光沉了沉,蓦地,他察觉到身侧有熟悉的气息经过,这是……
双生血契传来感应,他转过身子,感觉头被拍了一下,轻轻的,似鼓励般。
江弃微微皱了下眉,终是没有躲开。
“咚——”
最后一声钟声落下,试炼开始了。
参赛弟子通过抽签被分成了甲乙两组,组内两两对决,一局定胜负,胜者依次晋级,直至两组的优胜者进行最后一轮比试,胜出者即可获得进入内门的资格。
江弃抽到甲组,而禇兆则被分到了乙组。
季遥惋惜地摇摇头,看来没办法一下子把小胖墩干掉了,只能最后见分晓。
她看了一眼乌泱泱的参赛弟子,有得等了。
闲得无聊,季遥兜兜转转又来到了高台之上。
傅行秋坐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认真观看台下正在进行的切磋。
她仔细打量这玄天宗的一峰之主,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当初被她随手放走的青涩小修士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
那天她放出了一丝似是而非、难以辨别的魔气,还真的就把他给引来了,就是不知他的心性是否还是一如既往的是非分明。
比赛进行得还算快,比武台上各色光芒闪过,花里胡哨的,但其实每个参赛之人的修为就摆在那,一个小境界的压制就已经注定了胜负。
人群中时不时就爆出一阵喝彩声或唏嘘声。直至江弃上场,周遭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江弃的对手就已经被摔下了比武台。
狄子明捂着前襟处被剑气所割开的狭长裂口,难以置信地仰头看向江弃,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
江弃立于台上,怔愣地看向手中的木剑,比狄子明还不敢置信。
人群紧接着回归嘈杂,议论纷纷起来。
“这……他不是无法引气入体吗?”
“难不成他这毛病治好了?”
“谁知道呢,我看狄子明也太没用了吧……”
事实证明,不仅是狄子明“没用”,接下来凡是与江弃对上的,皆是一瞬之间就被他一剑挑飞。观赛的人从一开始的愕然,到后面已经渐渐麻木了。
江弃激荡不已的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获胜中重新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比赛已到了尾声,甲乙两组毫无悬念地决出了最后的胜者。
台上,两个少年面对面站着。
禇兆惊疑不定地看向江弃,江弃还是一如既往用黑幽幽的眼神盯着他,好似凝结出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意。
感受到胸口处流云玉坠传来源源不断的灵力,禇兆稍稍定下心。
不知小杂种是怎么突然有了灵力,但他自小修炼,又有法宝加持,还怕打不赢他吗?
上次脖子被掐,他忙着准备大赛,这笔账还没算呢,如今正好一雪前耻。
随着鼓声一响,缓和下来的火热气氛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江弃眼神一凛,剑随心动,转瞬间一道剑气向着对面猛烈冲击而去。
禇兆不慎承了江弃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踉跄倒退几步,但他修炼至今也不是吃素的,立马迎击而上。
顿时两道剑光在台上激烈碰撞,此来彼往,兵刃相交迸发出一道道震耳响声。
禇兆力气胜出江弃一截,打出去的剑招把他胸口割出条条血痕,但江弃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个劲地挥剑向他砍来。
江弃力气不敌,剑术上却比禇兆要精湛,身形轻逸灵巧,几个翻身跳跃间将禇兆逼得无处可躲,左支右绌。
直至最后,江弃手腕翻转,一道剑光划过,退无可退的禇兆用剑格挡,右手却蓦地一松,手中的剑忽地飞向空中。
“哐当”一声,是武器砸向地面的声音,禇兆跌坐在地。
夕阳残照,江弃持剑而立,斜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朔风吹过,撩起他发尾的红色发带。
江弃盯着脸上五彩纷呈、震惊与迷茫交错的禇兆,内心再次汹涌。
他做到了……
他居然做到了……
他有朝一日也能拿起剑反击了!
江弃一瞬间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禇兆,黑眸里情绪几番激涌,挥起剑便要——
心间蓦地一暖,似被火焰小小的灼烧了一下,带着一种安抚的感觉。
是来源于血契的感应。
江弃猛地回过神来。
谁都没想到这场对决里输掉的居然是众人最看好的总务家的小公子,禇兆自己更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他急忙转头望向高台上的考官,指着江弃大喊道:“林考官,他不可能打赢我!他是魔族余孽,一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江弃深吸了一口气,平缓心中怒气,目光直射禇兆,冷笑道:“你又做了什么见得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