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微洲蹙了下眉,心里已经盘算着等一会儿要让管家去拿冰块过来,给她的掌心敷一敷。
“夏欣愉,操你大爷,你个贱人!”
许成耀伪装成人样的脸皮瞬间撕破,他气得破口大骂,竟下意识地握拳重重砸向站在他面前的人!
夏才晏彻底站不住了,正想将夏欣愉拉开。
蒋微洲心一提,茶几上的茶杯都要被他砸过去了,夏欣愉却已经成功挡下许成耀那实际软绵绵的拳头,揪住他的衣领,干脆利落地反手揪又是一个大逼兜。
“嗷嗷嗷……”
许成耀彻底变成了猪头脸,嗷嗷痛呼,终于心生一股惧怕。
打爽了,夏欣愉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才将他丢开,继续说正事。
“你哪里是有证据,你分明是伙同那个不怀好意的蔡蔓,来故意给我泼脏水,许渣渣啊,我是真想不明白,我不过是几年前拒绝了你的追求,你就对我怀恨在心,得不到就毁掉,想让我被所有人厌弃,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许成耀咬着后槽牙:“我没有……”
“之前在宴会上故意推我下水好几次,给我送山寨版礼服,喝酒时到处和人编造我的黄谣,你敢说你没有做过吗?”
夏欣愉罗列出来的事,都是曾经的真事。
而穿书女虽恶毒却不带脑子,轻而易举地就落入了许成耀的陷阱和圈套。
反击时笨拙地丢下狠话“我要让你们破产”,然而能力却又不够,结果就是又给当时的圈子里添了一笔新的笑料。
许成耀支支吾吾地反驳不了。
但许成耀还是反应得很快,他的录音明明是蔡蔓发给他的,今早出门前他还特意又重新听了一遍还很正常,只有蔡蔓能够近身动他的手机。
是蔡蔓动了手脚。
心里暗骂那个贱货的同时,已经明白自己的算计行不通了。
许成耀说道:“我怎么可能故意针对你呢欣愉,好歹是高中老同学,以前的事,我都是和你开玩笑呢,你也没受到伤害啊,一些小打小闹而已,作为夏家大小姐和蒋总的太太,你若是还记恨着这些小事,格局就小了啊!”
一顶“格局”的帽子落下来,不仅仅是落在夏欣愉头上,蒋微洲和夏家都被带上了高帽。
越是实力强盛的大家族,越是讲究名誉和脸面,许成耀就是仗着许家实力弱,若挨了欺负一传出去,被讨伐的往往是强者,就是讲究“谁弱谁有理”的规矩。
然而,蒋微洲可不打算遵守这个潜规则,更坚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制定规则的强者不会被弱者的伪装给打败。
他冷笑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夏欣愉察觉他的意图,忽地猛咳一下,打断了他欲言之辞。
蒋微洲睇她一眼:怎么?帮你报仇也不要?
夏欣愉假笑:不用你,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一段短暂的眼神交流,没有人发现,这也多亏于以前他们俩争吵骂架的时候,练出来的眼神默契,想刀死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收回目光,看向慌乱过后又觉得自己无事的许成耀,意味不明地冲对方挑了下眉,“我当然不会计较,日子还长,相信天道好轮回,人渣自有天收。”
到底在阴阳谁,很明显。
许成耀:“……”他忍。
等人一离开,蒋微洲才确定夏欣愉真的就这么将人轻飘飘地放走了。
他不敢信,若是以前那个蠢货这么做也就罢了,夏欣愉不应该是这样的,待自己人很大方,但对自己的敌人可是毫不留情的啊。
比如他本人,可是得到了无数次的欺负来着。
蒋微洲心里有点不平衡,凭什么许成耀也是她敌人,却被她那么容易就放过了,而他,明明想做一些好事,却老是被她误解挖了坑等她跳。
窦娥都没他冤。
“夏欣愉,你这些年真的被这种人欺负这么惨?”夏才晏冷漠地问,眼底起了波澜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自从他受伤,便离开了繁华的望京,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生活,渐渐远离了望京圈子里的纷扰。
因为依旧和夏家人保持联系,偶尔会听到夏欣愉性情大变的消息和家人对她的种种抱怨,知晓他那听话可爱的妹妹如今在圈子里的名声肯定是狼藉一片。
而圈子里的人,都是趋炎附势、变脸变得贼快的主儿,毕竟他在身体有疾之后,不也经历了世态炎凉的冷漠待遇吗?
她会被针对,是很可能的。
夏才晏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看淡一切的心理准备,但真正从夏欣愉的口中听到了她被欺负、被嘲笑的事情,心仍旧不受控制地发涩发苦。
就像误吃了一个酸涩的青果,如鲠在喉,涩苦从口腔蔓延。
夏欣愉笑笑摇头,语调变软:“没有啊大哥。”
她的笑容让夏才晏一阵恍惚,恍如隔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