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荷这才敢开口,语气中透着小心:“柳娘子有咳疾,这贝母正好有清热润肺、凉心散郁的功效,老夫人心疼柳娘子,便重金请人在寒柳园种植了贝母,娘子,这木牌莫不是柳娘子的?”
淮叶心中一惊,她盯着映荷的眼睛问:“何出此言?”
映荷脑筋转得很快,淮叶之所以这么关心木牌,十有八九跟穆清临有关,二夫人曾跟她说过穆清临和柳采音的“往事”,所以她当即做出判断——这是一个离间淮叶和穆清临关系的好机会。
她向淮叶解释:“贝母有三类,味道有所差异,而木牌散发出来的味道正是寒柳园种植的土贝母的味道,加之柳娘子嫁进定国伯府后,也命人种植了一大片土贝母,婢子这才斗胆猜测,木牌是柳娘子的。”
淮叶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敢保证?”
映荷没有被吓到,冷静道:“婢子敢保证,木牌上沾染的土贝母味道非常浓重,它的主人必定长期处于种植土贝母的环境。”
淮叶定定看了映荷一会儿,说道:“你下去吧,切记此事不可告诉他人。”
“是,娘子。”映荷保证完,忍不住想淮叶到底有没有信她的话,但不管怎么样,淮叶心里头肯定是埋了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淮叶突然叫住映荷,意味深长道:“懂药材甚是难得。”
映荷听闻,愣了半天,淮叶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获得了青睐?她按下心里的激动,福身道:“谢娘子夸奖。”
映荷离开后,淮叶仔细嗅了下木牌,她之前不是没闻到上面的味道,只是不了解药材,以为是草屑的味道。
不过她并不完全相信映荷的话。
虽说那些人想伤她却不要她性命,放在柳采音身上是说得通——伤她,可能是听了外面的传言,觉得她和穆清临相亲相爱,不要她性命,是怕影响穆清临仕途,她如果出了事,穆清临只能等下次乡试了。
但有一处细节,放在柳采音身上完全讲不通——那些人没有伤她容貌,也没有坏她名声。如果柳采音真是为情害她,那伤她容貌和坏她名声是最有效的做法,可那些人打的是劫财的旗号。
此时传来黄矾的声音:“娘子,关鹤到了。”
淮叶收好木牌:“唤他进来。”
关鹤躬身行礼:“小的见过淮娘子。”
淮叶淡淡一笑:“我听说书院之前来了一伙儿窃贼,你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还将他们的东西扒了个干净?”
关鹤谦虚道:“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淮叶含笑看着他:“你武艺高超,让你在书院当值屈才了。”
关鹤心里一咯噔,屈才?难道淮叶发现了什么?要把他调走?他赶忙说道:“您给了小的这么好的差事,小的感恩戴德,求您——”
淮叶打断关鹤:“不用紧张,我找你来,是想让你教我武功。”
关鹤松了口气,幸好对方只是让他教武功,等等,教武功?他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让我教您武功?”
淮叶挑眉看他:“有问题?”
关鹤面露难色,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教不了,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作为地痞流氓,所会的只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数,这可不好教给淮叶,他迟疑片刻,小心地问道:“您想学什么?”
淮叶心里早有打算:“我知你会的有限,只学两招。”
关鹤好奇中夹杂着迷茫:“哪两招?”
淮叶不紧不慢道:“逃跑和踢裆。”
关鹤嘴角一抽,逃跑和踢裆?逃跑还正常,只是这踢裆,淮叶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想学这个招数!
淮叶思路很清晰,一个守,一个攻,能躲则躲,实在躲不了,那就用最快的方式达到最致命的效果。
关鹤纠结了半天后问:“您会用这招对付……三郎吗?”
淮叶心中一动,对付穆清临?她给关鹤一个放心的眼神,关鹤这才肯答应下来。
淮叶喝了口茶:“对了,还得辛苦你再教一人。”说完,她叫粉矾过来,跟关鹤认识一下。
粉矾礼貌喊道:“关师傅好。”
关鹤一愣,师傅?淮叶看向关鹤:“我这婢子,以后就跟你学了,若有差池,我拿你试问。”然后对粉矾说:“关鹤武艺高强,你好好跟着学。”
关鹤和粉矾怀着不同的心情应道:“是,娘子。”
等两人退下后,淮叶吩咐黄矾:“去查查柳娘子在定国伯府有没有种植土贝母。”又叮嘱道:“关系到木牌,不要节外生枝。”
黄矾隐隐约约猜出了大概,木牌很有可能跟柳采音有关系,她颔首道:“婢子明白,请娘子放心。”
淮叶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