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就算了。”
听出话里的某种意味,琴酒挑了下眉。他轻拽住对方离他更近的右手放在自己腿上。
感觉到手里被放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偏头过一个微小的弧度,恰好能看到漆黑枪管反射出的寒光。
“是舅父送给我的。”
恩佐看向他。这是琴酒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不觉得有些耳熟吗?”
并不觉得。
他来自洛克王国,那里的起名方式都和这里不一样,非要说更像是这里欧美那边的。
看出恩佐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琴酒没再往下说。
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没猜到就下次再说吧。
“苏格兰这次的任务是狙击米勒凯多,提前一周去蹲点,咱们到那里第二天才是他正式开始任务的时间。”
见琴酒转移话题,恩佐也识趣地没有多问,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
“只是先看他一眼而已。”
如果没有问题,他就去监察组织在法国的分部,当然,这是不能和琴酒说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们很少像这样坐在一起。早些年来一直都是琴酒外出跑任务,恩佐在家吃吃玩玩睡睡,而这几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倒是多了,可都一直东奔西走,少有的一点安静时间也是在休息。
有些不知道做什么。
恩佐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没有魔法的天空,似乎也别有一种风情。
琴酒继续擦着自己的手枪。
虽然说不上什么纪念意义,但是也用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个手感,哪怕是换了相同型号的,也总感觉差了些。
两个人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所以谁也没有觉得尴尬或是怎么样,只是想起什么就说一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比如恩佐这次才知道,琴酒虽然看起来穷得只剩一辆保时捷,但其实全球范围内或大或小都有他的房产,按他说的之前组织给他发的工资基本都被他拿来买房和保养车了,毕竟也没什么别的花钱的地方。
恩佐看着他万年不变的高领毛衣加黑长风衣组合,以及快擦掉漆的□□,陷入沉默。
比如琴酒这次才知道,看起来在组织里呼风唤雨,有钱有势的威士忌,居然只有在米花那一栋房子。
琴酒看着他一身McQueen亲设,一时无话。威士忌全身最廉价的,可能就是前几天让安摩拉多用波塞冬打造的戒指,那也是用组织割了几块肉才换下来的。
金钱观不同,没什么好说的。
恩佐捏了捏琴酒风衣的边角,确实只是普通的料子,毕竟风衣在琴酒这里是消耗品,出几次任务一件就报废得差不多了。
“法国那边的负责人是谁?”
“Ricard,不过应该和他打不上交道。”
琴酒对组织的这些事都是了如指掌,知道说了酒名恩佐也不见得认识,于是补充了一句,“是个油嘴滑舌的法国男人。”
“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恩佐毕竟了解这么多年的组织资料,琴酒提起代号他差不多就记起里卡尔的长相了,只是听到他后面那句,不免有些奇怪。
“事实上我讨厌一切神秘主义。”
琴酒看了一眼旁边的威士忌,尽管那只眼睛依旧无神,但或许是因为他眼睛是红色的原因,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所以,他才想要窥探神秘,打破牢笼。
“那你也讨厌我了?”
恩佐笑得清浅,琴酒却能轻易看出里面恶劣的玩弄。
“除了你。”
没想到琴酒回答的这么认真,恩佐愣了一下,耳尖悄悄红了。
大概是在他眼里,他们之间不会有这样认真的、堪比情话的告白。
琴酒本来就是行动组出身,向来比一般人更注意目标神态细节,捕捉到这一幕,他俯身过去。
极淡的烟草气混杂着杜松子的气息,整个人像是被琴酒包裹了一样,恩佐回过头,鼻尖与琴酒紧紧贴合。
他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已经撞上窗棱,带来钝钝的疼。
琴酒没想到他会下意识后撤,毕竟按惯例这个时候威士忌应该调戏回来了才对。
他把人拽进怀里,却被推开。
一个治疗魔法废不了什么魔力,却能把他拉出这种让人尴尬的氛围。
可琴酒素来喜欢乘胜追击,这么小的空间,根本不给对方逃离的机会。何况在他看来,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显然可以做更多事。
飞机突然一个震荡,琴酒不悦地向前看去,那个组织派来的飞行员抖成筛子,看得琴酒也想拉下保险栓把他射成筛子。
好好的气氛就这么没了,恩佐也松了口气,挑衅般地向琴酒挑了半边唇,看得琴酒一阵牙痒。
夭寿啊。
飞行员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生理本能。
两个高层搞对象能不能别让他一个小虾米参活,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了!
因为担心前面的人做什么手脚,所以组织的飞机一贯没有隔板,这次反倒坏了琴酒的事。
下次还是走水路吧。
琴酒拿起□□,继续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