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瞬间打个激灵,怖人的笑声在她脑内一遍遍回响,“这么邪门。”
“有个屁的鬼。”秦亭咬牙骂道,“方才那人一下窜进雾里我们才失了方向,不然能让她跑了?只是没找到唐钰唐曲的尸体,这下麻烦大了。”
叶欢没想到来京都第一夜就碰见血案,她在外闯荡,这一路乱七八糟的事没少见,只有这一次,她是真慌了。若真是有人装神弄鬼,京都的官兵怎么毫无作为,难道都是一堆吃干饭的吗?
“若真是如此,这个人必须揪出来。”陆释疑拧紧眉头,向来淡定的脸色杂着怒气,“唐钰唐曲武功不低,能短时间内夺了她们的人头,那人一定不是善茬。只是可惜唐钰唐曲,才刚出来就……”
“谁死都是正常的。”秦亭语气未变,眼圈猩红,“没有她们,也得把这人找出来。”
叶欢见两人一副被激怒的模样,心里虽然怕,但也不好打退堂鼓。她蒙着厚被,问道:“我能做什么?”
陆释疑道:“若是我们真出了意外,把消息带回宁国就行了。”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叶欢道,“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个子很高,应该是个女子,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红衣。”秦亭道,“赤足,没看清正脸。”
叶欢听罢,脑内构造出一个长着三只眼睛两张嘴会吃人的怪物。
唐钰唐曲身份特殊,即使死于非命,也没办法在京都报官。天一亮,陆释疑和秦亭再次出去找唐钰唐曲的尸体,两人一路上注意行人言谈举止,照理说,住在街边的人应当都听见了昨晚红衣鬼疯疯癫癫的笑声,可百姓都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已经习惯了。
两人来到一个面摊,各要一碗面。摊主端面上来时,陆释疑拦住摊主,问道:“这京都是闹鬼吗?”
摊主一愣,旋即又扯出笑脸,“二位何出此言啊?”
陆释疑道:“我昨日到京都,刚准备睡下就听到外边有一阵笑声,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没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摊主的笑再也绷不住了。她扫视两人,低声道:“客官,那不是鬼,是我们京都的神,入了京都不要提,出了京都更不要提,被神知道了是会没命的。切记,子时后至鸡鸣,千万不要出门啊。”
秦亭和陆释疑对视一眼,摊主也摇摇头转身离去。两人沉默地吃完面,留了碎银在桌上,照红衣鬼来时的方向沿街又寻了一路,都没找到唐钰唐曲的尸体。
“难不成真是被吃了?”秦亭警觉地扫视四周,“杀人的玩意还奉为神,京都的人真是疯了。”
“不对。”陆释疑道,“昨夜我们追人路边肯定会留下血污,现下街道上干干净净。在我们走后,有人替她善后,唐钰唐曲的尸体也一定被人转移走了。”
秦亭双手叉腰,“京都这么大,我们去哪找。”
上午阳气正盛,两人只觉得京都鬼气逼人。陆释疑看向周遭谈笑风生的百姓,竟觉笑声尖锐刺耳,自打她入玄机阁以来,第一次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平民百姓最惧鬼神,如果百姓对红衣鬼的出现不以为意,说明一定有人对此干预。
陆释疑忽地眼前一亮,“有了。”
她看向秦亭,“能让百姓容忍红衣鬼,背后的人没准是个相士。我们分头查京都会算命的和会巫术的,跳大神的也别放过。”
“你说的倒容易,京都这么大,又不能四处打听,我们去哪找?”秦亭猛拍大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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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因为红衣鬼的事一夜未睡,早上太阳出来她才敢闭眼,刚睡上一个时辰,秦亭和陆释疑就冲进门把她摇醒。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只觉得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她根本没听清。
“什么?”叶欢揉揉眼睛,“你们再说一遍。”
秦亭“啧”了一声,“姐姐,你帮我们查查京都算命的跳大神的,甭管这时候的燕月女帝还是杨天易,只要能查到害了唐钰唐曲的人都行。”
叶欢稍微缓过神,明白陆释疑和秦亭是在求她帮忙找人。她顿时精神大半,道:“再具体一点。”
陆释疑补充道:“一定是在京都有地位的相士,”
叶欢猛点头,此刻彻底清醒。她打个哈欠,眼底泛红,“你们找到唐钰唐曲尸体了吗?”
“没有。”陆释疑摇摇头,“有人提她善后,京都的人素日都不敢提她,还将她信奉为神,所以我们才猜测是有相士散布谣言,才让这疯子在京都流窜。而且这疯子在子夜至鸡鸣间出没,也难怪昨夜我们来时街道无人,如果昨日客栈掌柜的提起一嘴,唐钰唐曲也不会死。”
“死又不能复生,节哀吧。”叶欢对唐钰唐曲的死亡感到惋惜,眼下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