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飞敛起神色,手握双刃。他跟随秦珏在外的几年,早已学会该动手时就动手,一路上他一直盯着程之禄,在程之禄夺剑时,他已拔刀冲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让秦亭白白挨了一刀。
好在秦亭伤势不重,只是破了个口,和程之禄失去手臂相比不值一提。
她捂住伤口,纳闷程之禄为何不捅她的要害。
适时,棺材盖弹起。
唐似玉事先给棺材凿了两个小孔,他没奢望这两根针起什么大作用,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害程之禄成了残疾。他再也忍不住,直接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梁飞飞。
这孩子他见过两次,权当是秦珏雇来看店的掌柜,没想到居然是个高手。原来,宁国是可以启用男子为杀手的吗?哪怕没有秦珏那般高大也可以吗?那他在赤平忍辱负重的日子算什么!
“没事吧。”唐似玉询问程之禄,已然带上了怨气。
程之禄摇摇头,低声道:“这三人一个赛一个难缠,小心为妙。”
“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出来。”唐似玉面色苍白,衬得眼底乌青更加明显。他这几日日夜被蛊毒纠缠,程之禄来通风报信,称玄机阁找过来时,他正被蛊毒折磨放声嚎叫。
他时日无多,程之禄是他短暂人生里,为数不多的美妙回忆。就算是为了程之禄,他也要把眼前的三人除掉。
“退到棺材那儿,别给我添乱。”说罢,唐似玉抽出腰间的长鞭,轻悄地向梁飞飞攻去。
双刃挡在面前,剑和鞭子缠绕在一起。梁飞飞感觉得到唐似玉对他的怨愤,他勾出一个挑衅的笑,而后使尽全力,将剑转了个方向。鞭子和剑拧得更紧,梁飞飞向后使力,唐似玉险些摔了个趔趄。
“他体力不好。”梁飞飞看出端倪,“速战速决,他挺不住太久!”
秦亭背后背着双截棍,她动了动肩膀,稍微能忍,而后掏出双截棍疾步冲向唐似玉。
就在近身之时,程之禄挡住秦亭的去路。秦亭咬牙,向后退步,问道:“之禄,你到底想做什么?!把我们引过来,又帮着唐似玉,你是要叛国吗?”
陆释疑趁僵持之时,闪到了唐似玉右方。唐似玉冷眼一扫,松开长鞭,在陆释疑剑出时闪避。梁飞飞摔倒在地,但不算太惨,电光火石间,唐似玉抽刀和陆释疑打了起来。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秦亭和程之禄却仍处于僵持状态。
“动手啊秦亭!”梁飞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冲秦亭大喊道。
秦亭回过神,刚有动作,程之禄便道:“秦亭,今日你动手,秦幼就会死。”
术士一向趋吉避凶,说出的话也一向玄乎。秦亭的双截棍停在空中,想着在石洞里呼呼大睡的秦幼,她微微愣神,问道:“什么?”
“不想让秦幼死,就在一旁看着。”程之禄眼底终于有了情绪,“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别信她秦亭!”梁飞飞闪至两人身前,这一刀,是冲着程之禄的大动脉去的。
程之禄回过身,突然狠戾起来。她运功行气,对着梁飞飞的胸口来了一掌。梁飞飞摔出数丈远,伏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仍然觉得像是梦一样。
他居然打不过程之禄?
秦亭愣在原地,亦是对程之禄的武功感到惊讶。
她们都太小瞧程之禄了,都当她是个只会算命的术士,也没想过人是会进步的。
嘭!
三人齐齐顺势望去,陆释疑和唐似玉竟将棺材劈成了两半。两人隔着烂木对峙,唐似玉嘴角已挂上血痕,陆释疑微微喘息,两人明显都疲惫极了。
“不愧是秦珏带出来的人。”唐似玉抹掉唇角的红,露出一抹邪笑,“你和他,确实很像。不论是身形还是武功,都很像。”
陆释疑不懂唐似玉为何提起秦珏,大敌当前,她不能掉以轻心。
唐似玉的功法奇特,陆释疑从来没见过。但她察觉到唐似玉体力已到达极限,后边几招明显力不从心,才会劈棺材拖延些时间。
不过,唐似玉没有力气了,她却还有。
她就算耗着,都能把人活活耗死。
陆释疑箭步冲出,准备取了唐似玉的命,唐似玉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陆释疑正疑惑时,唐似玉翻出个白眼,竟向陆释疑吐了条黑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