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合适的手模。
美甲在古代为贵族所享,其一是古方美甲价格昂贵,大多数平民负担不起,尤其做活的更是没空捣鼓自己的指甲,忙起来只会凭添麻烦。其二是古方美甲耗费时间较长,通常要整整一晚才能上色,在推崇修身养性的古代,这是在熬美甲师的命,是万万不可的。
所以大多数美甲师通常为某些王府私有,现代话来说,就是买断。
“知道美甲吗?”叶欢松开叶骄的手,问。
只见叶骄的眼睛唰地一亮,连忙点头,“当然知道!”
叶欢见叶骄兴致勃勃,配合着来了一句:“想不想要?”
“当然想了!”叶骄的声音划破天际,“如果能做上美甲,那我在那群臭男人中就站得稳脚跟了!”
叶骄常年混迹在宁城名男圈,虽说一穷二白,但好歹一张脸还拿得出手,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身份始终是人无法逾越的鸿沟,有人为了身份毕生赶考,有人为了身份出卖灵魂。在叶骄的眼中,做上美甲相当于和贵族挂上钩,那是她身份的证明。
叶欢看穿叶骄心中的小九九,并无多言,直截了当来了一句:“坐下吧,妹妹我给你做美甲。”
叶骄倏地放大双眼,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他看着叶欢拿出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瓶,逐一摊开,而后听到叶欢问了一句:“喜欢什么颜色?”
叶骄将信将疑,道:“酱紫。”
叶欢也不知道酱紫是深是浅,毕竟她如今手上只有一瓶紫色,也由不得她。
“坐吧。”叶欢指了指炕头,又忆起叶骄宝贝得不得了的纱裙,服软道:“罢了,站着吧,伸手。”
叶骄乖乖伸出手,在叶欢拧开瓶盖的瞬间,他的脸挤成一团,呛得咳嗽几声。
“这什么味儿?不会毒死吧?”叶欢近乎呕出来。
“时间短没事,长了就不知道。”叶欢做出中肯评价,“但是我没别的法子,将就一下吧。”
为了美,叶骄选择忍耐,饱受化工的摧残。
甲油质量不好,但显色度还成,凭借叶欢的手法,做出来的美甲竟有模有样。
叶骄看着自己大变样的双手,兴奋得结结巴巴:“这,这也太美了!”
叶欢将甲油甩到一旁,淡淡地扫了叶骄一眼,“还满意吗?”
“满意!”叶骄相当配合,“太满意了!”
系统:“滴,客人满意度为百分之百,恭喜主人积攒满意值两千,再接再厉哦~”
叶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看着自己的傻哥哥,道:“满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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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从叶骄身上赚得的满意值,叶欢大手一挥,当即兑换了四瓶上等甲油,分别为黑、红、蓝、粉四色,最常用,也最受顾客喜欢。
叶欢承认自己是在利用叶骄,毕竟那是她的亲哥哥,给至亲用劣等品,并以此兑换高级货,简直是丧良心。叶欢在心里默默向叶骄道了歉,念叨无数遍对不起,方跨过心中的伦理谴责。
翌日,叶欢遵循古代作息,于鸡鸣之时起床。
季千早早备好饭食,虽说尽是粗食,但量不算少,叶欢看得出季千是用了心的。
一个女人,既当爹又当妈,独自照顾两个孩子,哪怕家中再破落,设身处地想想,也说不出季千一句不是。
饭桌上,季千习惯性将食物推到叶欢面前。叶欢愣了一瞬,抬眸瞥向叶骄。
叶骄面前仅有一只小碗,盛了半碗粥,离她最近的食物是一碟咸菜,压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桌上有一盆红薯,皮经过仔细冲洗,不附着一丁泥土。季千摆盘时便将这盆处理过的红薯放到叶欢面前,显然是有意为之。对此叶骄习以为常,嘴上虽不说,眸子却时不时瞟向红薯。
叶欢抬手将一个红薯放置叶骄面前,“吃。”
叶骄愣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季千。
果不其然,季千颇显为难地看着叶欢,道:“欢儿,那地瓜是给你准备的。”
“我哥吃就不行?”叶欢两道剑眉拧在一起,“再说,又不是只有一个,就算只有一个给我哥吃又怎么了?”
叶欢拿起一个红薯,细细剥皮,随后递到季千碗里。见季千眸间闪烁,她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以后这个家,男女平等,长辈为先。”
封建制度禁锢人的思想,尤其在阶级统治下,尊卑和性别成为抹不去的烙印,伴随人直至死去。
叶欢不推崇男德,但也不希望女卑。男女平等,才是她心中理想。
她一直平等对待每个人,店里有男性顾客时,她也不会投以恶意目光。性别无法选择,喜好是成长路上逐渐培养,没有人可以对此评头论足。
叶欢的这番话给予季千和叶骄极大冲击,两人皆是呆愣,最后还是在叶欢的一句“吃饭”下才回过神。
母子俩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家,明显有什么东西和先前不一样了。
而改变这一切的人,便是忙于吃饭的叶欢。
叶骄吃完饭便出门鬼混了,而叶欢忙着梳理原主的记忆,把自己闷在小屋内,不知不觉过了一天。
叶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忽闻门外传来喊声,嗓音粗犷,还夹杂着季千的哀求。
彼时已是傍晚,她思考得太过入迷,全然没注意到季千的活动,更别提周围发生的事。
叶欢推门而出,瞧见季千站在一群女子身前,双手作揖,佝偻着背。而那群女子个个凶神恶煞,言语之间没退让半分。
叶欢认得这些人,若不是她们打死原主,她也许能避开这个世界。
“求求你们,再宽限些时日吧。”季千双手发抖,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呸!”为首的黑衣人一口唾沫吐到季千头上,抬手推了季千一把,季千直接倒在地上,“要么现在拿钱把赌债还了,要么跟你那女儿去地府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