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的是那群败类,公司早该清理一下了,之前在总部,鞭长莫及,现在看来,还是得派几个靠得住的人下去,你给我在备忘录加一条。”
唐若依言,现在她已经很熟练地解开平板,找到备忘录,不再是第一次那样生疏,备忘录的很多条,都是她的手笔,给她一种“管家”的错觉和喜滋滋的幸福感。
“那你为什么不要违约金啊?赚一笔钱不好吗?”
“对他们提起诉讼后,本就会有赔偿。而在Victory,犯了大忌的人要付的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王康不足为惧,但王修策,如果让他拿这笔钱,反而可能会狗急跳墙。”
难得的,她耐心地解释:“Victory放出话人品有问题的人,业内几乎没有其他公司敢收,这算是断了他一条后路。
如果还要让他付违约金,这就意味着倾家荡产,甚至背上负债。现在还不适合把人逼急了。”
“他会被送进去的吧?”
“会,判几年,甚至无期,端看他还有几分良心。”
唐若听着这话,就知道眼前这个嫉恶如仇的黑心人是不会让王康好过的,所谓“现在还不适合把人逼急了”,就是钝刀子割肉,让他活在悔恨里。
王修策“以为”自己被放了一马,法庭上对着舒南悬的顶好的律师,谁又说的定赔多少,关多久呢?
唐若细细品味着舒南悬的话,丝毫不觉得舒南悬狠了,反而想着有些人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舒南悬跟她掰开了说这些,何尝不是在教她一些社会上可能兵不血刃的手段呢。
唐若想,舒南悬可能是天生的上位者吧,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掌权者。
她庆幸自己有极好的眼光,和足够不要脸的精神。
想着想着,唐若的情绪低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问出了问题:“那,王康说的是真的吗?”
车内的空气寂静了一瞬。
“什么?”舒南悬假作不知,在红灯口停下。
她的回避让唐若的鼻头一酸,泪没过了眼眶,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再像一个小孩儿一样地哭泣,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大人了。
“我不相信你没听懂。”她的声音很低,甚至微微颤抖着,但是很坚定,“告诉我吧,舒南悬。”
舒南悬数着前面的红灯,还有四十几秒,足够给某人一个拥抱,于是她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抱住唐若。
她早在见罗姨的时候,就想要告诉唐若,只是最后按下来了。
她知道,唐若的自尊心远不像表面那样,虽然看起来上学期间总是倒数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是她从小就是被娇着长大的。
她是唐芝的女儿,她有着自己的骄傲。
女孩儿在她的怀里把头埋得很深,犹自止不住颤抖,有些别扭的动作。舒南悬数着秒,终于在还有五秒的时候一声喟叹,退开。
车还是要继续开的。
“唐阿姨,在你离开以后,没有停止过关注你……”
只是这一句话,唐若的心颤动着,有一种不明的情绪翻涌,刚刚止住的泪意又险些上涌。
“罗姨说的救济,只是某一部分,包括你初去实习的几个地方,她都下了话,不许刁难,通过给老板一笔钱,让他们在不让你发现的情况下,工资尽量往高了给,节假日都要发点福利什么的。”
但即使这样,那些苦也不是刚刚出走还没有适应一二的唐若吃得了的,所以她算是走投无路之下,同意了罗姨的建议,考研。
唐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急询问:“我的学位,我妈有没有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