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这种东西,她早就练出来了,从曾经的唐若那里学的。
唐若刚欲拒绝,某人就垂下了眼睑,故作一幅温驯可怜的样子。
舒南悬,Victory创始兼掌权人,白手起家,仅在商场摸爬了五年不到,便如鱼得水,大厦始成,国际公司知名而分公司遍地。
无数人认为她不择手段雷厉风行,也有人认为她工于心计投机取巧,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从孤儿院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个境地的。
舒南悬,那匹孤傲而矜贵的荒原狼,从没有自己得不到手的东西,达不到的目的。
如果得不到,耍点小手段就好了。
唐若看着低着头只着了单薄毛衣的舒南悬,似手风有点大她还隐隐发着抖。
又想到了自己袋子里刚糟蹋完的她的不知价值几何的羊绒外衫,最终咬着牙,掏出了钥匙,泄气般地插进了门锁——她可没舒南悬那样有安密码锁的闲钱。
其实,她并不是不喜欢或者说讨厌舒南悬,她唯独害怕的是,曾经爱的那么深的舒南悬动动手指,她就不争气地再一次沦陷,一如初见时那样。
她还爱着舒南悬吗?自然是爱的。
但是说她贪心也好,说她骄纵也罢,她不可能接受,舒南悬将来为了事业,又一次放下她,哪怕只是这样的一个可能性。
不拥有不可怕,拥有后的失去才最可怕。
提出分手的的确是她唐若,但是,让她独守空房一点一点被孤独与绝望吞噬的人是她,是她舒南悬。
重蹈覆辙的代价,她唐若受得起吗?
……
几乎是门开的刹那,舒南悬就走进门,顿了一下,往里走,径直坐在冷硬的沙发上,反客为主。
唐若震惊地看着她理所当然还故作端正的坐姿以及迷惑地看着她而毫无半分心虚的神情,给气笑了。
这玩意儿,惯会冷着张脸,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表情这么多变无耻的一面。
刚想吐槽她连拖鞋也不换一双,想到家里并无多余的居家棉拖,并且看到脏兮兮的地板,唐若还是决定咽回了她到嘴边的话。
洁癖人没有嫌弃她家,她是不是还该感恩戴德。
“唐小姐,让客人饥寒交迫,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舒南悬启唇,又回到了那个清冷自持,平静却不让人觉得单调的声线了。
她的声音刚落,就听到某人不悦的声音伴着摔门声响起:“你没吃饭吗?”
舒南悬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买了三菜一汤,最后倒是喝饱了西北风。”
唐若立刻囧了。
天,她似乎真的把舒南悬买的全吃完了,一点没给她剩。谁叫那菜太好吃,她多年没吃到过了。
而且她昨天晚饭吃得早,早饭也没吃,吃的多点也不怪她。
都怪舒南悬不提醒她,她怀疑舒南悬是故意的。
其实舒南悬不是故意的,只是她本来点了一份米饭,想着分量足够两人可以分着吃,结果她盯着吃得很香的某人,并没有丝毫想要分享给她的意思,也就没有坐下,看着她吃完了。
她没有想到,唐若的饭量比之当年,不减反增,难怪体检报告上显示不是很健康,吃得多,运动得少。
这边唐若窘迫完毕,把手提袋和自己的包挂在了一边,换了拖鞋。
舒南悬等到她醒了才离开,是为了守着她吗?那也不知道点外卖,唐若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再次觉得舒南悬是故意的。
想到昨天午饭似乎也没有人给她送过去,而且舒南悬也没有离开办公室,那这么说,舒南悬……
“你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饭?”唐若凶巴巴地宛如审问犯人。
“仇阮走了。”舒南悬开口,“我还没养成自己去买饭或者点外卖的习惯。”
“所以你就没吃没喝没睡一天半?”唐若生气地置问。
舒南悬略微思索了一下,略带疑问地说出了勉强算是送进口的东西:“喝了一杯咖啡?”
其实这个她确实是故意的。
唐若没辙了,只得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猴菇饼干,看了看没过期,又拿了一瓶牛奶放到舒南悬的面前:“吃!”
然后她打开了她自己一个人舍不得开的暖气,转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