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最特别的是气质。随便穿什么都好,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大多数巫师跟你一比都像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艾蕾奥瑙拉对他内心的大起大落一无所觉,一面随口评价,一面把一件长袍推到旁边,下一件即刻顶替了它的位置。“经典款式自然不错,别出心裁的新奇设计你也压得住,柠檬黄、品红这样跳脱的颜色都不会显得轻浮……有什么偏好吗?”
“……没有。但你别再故意拿最稀奇古怪的衣服往我身上比了。”
声音和隐隐紧绷的肩背一起松弛了下来。
那双蓝眼睛轻飘飘掀了他一记,看起来就好像她忍不住快要大笑出声似的。然而下一刻,少女又垂下头,抬手将一件新长袍的衣襟花纹对齐。“推罗紫饰白,镶金边,这种颜色虽然配你的头发和眼睛,但大面积使用还是容易让穿着者变成展示衣服的假人——算了,看你适合什么我都不该惊讶的。试试这件吧?还正好合你的名字。”
雷克斯——这个他为自己取的假名有着“君王”的含义,而这种紫色在过去恰是皇帝专用的贵重颜色,因其稀少难得,染出的羊毛可与等重的黄金同价。他无可无不可,转往帘子后换了一遍出来,艾蕾奥瑙拉歪着头端详一刻,又往他怀里堆了另外几件不同颜色和样式的礼服长袍:“再试试这些?”
一身换过又一身,看过的男装渐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边,如果以艾蕾奥瑙拉的反应来命名,应该分别叫做“眼都不眨换下一件组”、“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组”和“试穿之后照样左右为难组”。雷克斯眉头微跳,终于忍不住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如果挑不出满意的,就换一家店。”
“唔,怎么说呢……不是没有满意的,而是各有优点,却没有哪件能让人一眼做出决定‘就是它了’。你自己真没什么想法?”她朝身后画了个半圆,“哪件都行,或者我们可以翻翻目录,应该还有这边店里没货的款式。或者去对角巷看看脱凡成衣店有没有更好的?”
“然后再照刚才那个过程来一遍?我看还是换个方法。”
他一抬手,那些更显流光溢彩、却至今纹丝未动的衣架就自动滑行过来。一件件女式礼服长袍从衣架上飞起,环绕在少女周身,无论色彩与材质,每一件都缀着大面积的金丝刺绣,在灯下煌煌闪耀。
“先挑你的。舞伴的礼服,是个足够分量的决定性要素吧?”
艾蕾奥瑙拉瞪着他,突然两手“啪”地捂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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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把两位客人礼送出门,女店员一手托着几卷羊皮纸,一手抱着样衣,堆在了正戴着眼镜用魔杖指挥皮尺和剪子的老板面前。
“两位霍格沃茨的教师,这主意还挺多的,嗯?身材尺寸,两个人倒确实都有资本挑剔……是哪一位的?”
“额外的修改要求都是那位女士提的。”
“行,让我看看……男装要收腰,用同等程度光泽感但更有垂坠感的布料……女装袖子要裁短,袖口做大,配及肘的手套和……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