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刚刚你们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就想拦住你们来着,这不,不赶巧了,没来得及嘛。”
“你跟这儿干什么呢,不是要进去吗?怎么没进去啊?”
说到这个,韩思瑗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指了指那边3202的房门口,就有些难为情地描述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行了,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给我累得,吓死人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韩叔交代啊,蔡局不得弄死我啊。”
“还有我,累死我了!”
靠着栏杆喘了半天气了,薄连术愣是还没缓过劲儿来。
“行了,下楼吧,刚刚屋里的情况我已经看了个大概了,跟这儿待着太危险了。”
“啊,又走啊?”
“去下一层坐电梯!3202就在电梯间旁边,小心再让人看见咱们这一帮人了!”
蒋方义和韩思瑗一左一右,搀着他,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主要是他跑得太急了,所以一时间没缓过劲,有点胸闷了,是得难受一阵的。
“何队,你说刚进去那男的,会不会就是去给他送钱的?我刚刚可是看见他提着好大一个箱子进去的。”
“不知道,这个不要紧,更要紧的是,那画——”
“放心吧,剩下的三幅画已经被省博物院给加强安保,锁起来了,他们是偷不走的。”
“我不是说这个,”正聊着,电梯来了,里面还有别人,何为就停了下来,直到出了电梯才接着分析道,“纪中南背后的买家,把画已经拍卖过好几轮了,价格也已经被他们炒上去了,他们赚钱的目的就达到了呀,为什么他们还要冒险来偷原画呢?这是我想不通的,那个杀手也不肯配合,我就总感觉吧,这画背后还有故事,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原画是被纪中南掉包的,他拿走原画,或许是为了临摹,好卖钱。但不知道为什么,买家在拿到他临摹的作品,卖出高价之后,竟然还想要原画。真的是够诡异的,那你说,会不会是背后的那个老板,自己想收藏这东西,又觉仿品太掉价了,所以就想把原画给偷出来呢?”
几人站在黎景琛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门口,合计了半天,里边的胡北月也听到了外头的交谈声,打开门就看到了他们几个齐刷刷地站在那里。
刚准备进去,何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们先进去,我接个电话。”
是王玉打来的,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何为差不离都能猜得到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喂老王,什么事啊?”
“你的案子?转给我?死了?那你先通知老阙吧,我马上回来。”
回到屋内,看向几人,大家也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递到了他身上来。
“蒋方义,跟我出现场,小胡,你先回局里,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突破那小子的电脑,小韩还有你,你俩,就轮班监视着他,看看他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不能冲动啊,别打草惊蛇了,在酒店活动的时候,也低调点,别把脸混熟了,小心让人认出来。”
王玉的那个案子还挺急的,电话里他也没说清楚,就给了个地址,就让何为赶过去了。
“何队,是王队他们的案子吗?那人死了?”
“不知道,王玉说让我们过去看看,最开始是个失踪案,王玉他们找了一晚上,结果找到了失踪者的尸体。”
“报案人呢,是她丈夫?”
蒋方义略带怀疑的语气,也让何为忍不住地跟着怀疑了起来。
“是,王玉的语气跟你一模一样,他也怀疑是死者的丈夫干的,人已经被他放回去了,现在咱们去现场看看。”
“放了?不怕他跑了?”
“他要是敢跑的话,咱们就正好,不用抓人了。”
现场在巴洞区的老城中心里,道路错综复杂的,何为他们跟着导航,愣是在里面绕了三四圈,才找到现场的方向。
“老王,尸体呢?”
“在那儿呢,阙上闻已经来了。我们昨天找了一晚上,死者的丈夫下午就来报案来了,说是死者身上带着一笔巨款,是家里装修的尾款,人不见了,很着急的样子。”
“他来过现场了吗?”
“没有,我没让他来,只是把消息告诉他了,让他回去了。”
何为停住脚,远远看去,死者死在车上,她的车又停在路边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里,照道理说,这里不算是绝佳的杀人地点,太招摇了,但凡路过一个人,凶手就很快会被人发现的。
“确认是第一现场吗?”
“这个——暂时还不能,先等阙上闻做完初步尸检吧,不过我已经把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给送回去了,应该会有所发现的。”
何为忍不住好奇,凑近到车前玻璃上看了看,死者嘴唇发绀,但脖颈处并未见明显勒痕,看样子,不是被人闷死的,就是被毒死的。
很快,阙上闻也给出了他初步的判断,并找到了凶器。
“你们看,”他夹起一块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收集进物证袋里,“这就是凶器,死者就是被这个密封塑料袋套头,给活活闷死的。”
“也就是说,死者死前,是坐在主驾驶位上,突然——被身后埋伏的凶手给套住了脑袋,用这个塑料袋给闷死了?”
何为提溜起那个带着,横看竖看,看了好几眼。
“可以这么说,凶手开锁技术不错,死者的这辆车,看起来是新车,而且搭载的还是最新的防盗技术,一般的小毛贼,可撬不开这锁眼呐。”
说着,阙上闻还蹲下去瞅了瞅,确实是没瞧见明显的撬锁痕迹。
他蹲下去看锁眼的时候,那边的刑鸣就又给他们递来了另外一样东西。
“老王,死者养狗吗?”
“你怎么知道?死者丈夫报案的时候说,死者昨天下午出门的时候,确实是带着狗一起出去的,本来是想带着狗去洗个澡,顺便去银行取钱的。他们家装修,还有一大笔尾款没给人家结呢,人家都堵到家里去了,死者丈夫这才想起来给死者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他就报案了。”
“这个——”刑鸣拿起镊子,夹起了他在车里找到的毛发,“狗毛,副驾驶位置上,后车座上,甚至在外面的车门上,我都找到了几根粘连的毛发,黄色的狗毛,看样子——应该是柴犬。”
“那狗呢?”
王玉也四下看了一圈,没看见哪儿有没套绳的狗啊。
现在问了一遍,也没人在搜查现场的时候,见到了狗狗的呀。
“凶手把狗牵走了?”
何为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把人杀了,再把狗带走?他这是什么路数?连环杀人犯?”
“你可快别说了呀老王,蔡局现在正头疼呢,最近一年,咱们江源的犯罪率,明显提高了不少,上头正找他麻烦呢。现在要是出了个连环杀人犯,他不得急得撞墙啊。”
“那是为什么呢,狗这玩意,是认生的,难不成——凶手和死者认识?”
“有可能,不过还是扩大范围,在现场周边再找找吧,那边不是个小吃街吗,去那边看看吧。我瞧着——”何为仰着头,往路边上头的红绿灯那里看了过去,“这边人流量,应该不算很大,红绿灯坏了很久了,都没有人来修,凶手半夜杀人,一个人拽着一条狗,走到对面的小吃街去,把狗弄死,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何为就蹲到地上,仔细查看起了地上的痕迹来。
“一个能闷死成年女性的凶手,抱走一条狗,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玉紧跟而来,贴着地面一起看了起来。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刑,给我拿俩袋儿!”
穿过马路正中间的时候,何为还到处打量了一番,刚刚他们勘查的那一块地方,确实是一个开阔地带,甚至还就在大马路边上,要是热闹的话,人来人往的,应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了。
“这儿倒是没什么吃瓜群众哈,咱们把现场给围了这么久了,竟然没一个来看热闹的。”
“这边马上要拆迁了,大家都在拆迁办待着,想多拿两个钱呢,根本没空搭理咱们。不过也好,不然又上了头条,蔡局非得找你麻烦不可。”
“这不是你的案子嘛,又赖上我。”
对面小吃街那几个大垃圾箱,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清理过了,不仅垃圾溢得到处都是,而且大热天的,臭气熏天,熏得人难受得不行。
“嚯!这味儿!”
这玩意儿很冲眼睛,王玉走在前头,差点被这股味道给熏晕过去。
“老王,咱们挺幸运的。”
何为指了指靠里面的那个垃圾桶,散落在外头的垃圾堆,王玉也顺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果然,他们发现了一条横躺在垃圾箱外头的狗,黄色的,看着像是死了很久的,都已经僵直了。
“刑鸣!干活!”
那地方臭气熏天了,也就只有刑鸣,进去出来,一点事没有了。
“一道抹脖啊,凶手带了刀,为什么要闷死受害人呢?”
刑鸣进去,把狗的尸体给捞了出来,提溜起来一看,伤口处甚至还挂着已经凝结干涸的血块呢。
“你先带回去吧,看看狗身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能提取到DNA是最好的了。”
何为躲闪到了一旁去,刑鸣刚刚把狗递过来的时候,像是把整个垃圾箱都给拎到了他们面前一样,实在是让人很难靠近。
“这儿?还提取DNA呢,狗身上全是垃圾,周围还都是苍蝇,我拿什么提取?你说这凶手也真是够不挑的哈,那边杀人,这边杀狗?”
他们几个正在这边围着狗转悠的时候,那边的蒋方义接到了胡北月打来的电话,说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