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发生的一切,何为不由得猛地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也就是说,有人设计杀了两个倒卖急救医疗物品的医生和护士被枪杀的案子,顺便还解决了一个帮他们送货的司机,然后还让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着运毒的人,死在了一个毒贩子的地盘上,最后,他还在一个制度工厂的上面,杀了几个毒贩子,引了警察来到这里,甚至留下了线索,引着他们查到了一直没找到的制毒工厂?
霎时间,一股透心的凉意就灌满了何为全身,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推测出来的东西,但有人就是真的做到了这些。而且,这个现场的报警电话,还是上一个现场死掉的那个医生的手机拨打出来的。
太诡异了,这不由得让何为想到了另一个案件,也是这样,处处透着不对劲,哪哪儿都奇怪得很。
正恼火着呢,那边打算再次清查一下案发现场的刑鸣,有了发现。
“嘿!过来看!”
现场对面的荒地里,杂草丛生,刑鸣不知道钻进去干什么的,在那里边就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U盘?”
何为一把扯下胶条,那U盘就正正好落到了刑鸣手里。
“我去!这还真是——警民一家亲呢,他想干什么呀他?羞辱咱们呢?”
刑鸣一边掂量着手里的东西,一边质问何为。
“我怎么会知道,别看我,我也没见过他俩,东西给我,我找人拿回去。”
因为这边的草丛里,藏着个闪光的东西,所以刑鸣才会朝着这边来的,何为将U盘提溜起来,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上面被刻意涂装的亮片,估计是就是为了让他们早点发现这个东西。
“下去看看吧,人家都指路了,咱们也不能不领情啊。”
顺着杂物间往下走,过了那个狭小的通道,下面就别有洞天了,地方也立马跟着宽敞了起来。
“哎老何,你说莽三儿是知道这个地方呢,还是不知道呢?”
“——反正凶手,要比他们先一步知道这里,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设伏呢?”
“那会是虞伯青告诉他的,还是冯详?不对吧,冯详早死了呀,他弟弟不是搞植物研究的吗,弄出来的也都是植物毒品呐,这下头,可都是化学提炼的玩意。”
“冯详手底下不止他一拨人,内斗不断的,你忘了?可能是有人跟广州那边取得了联系吧,跟莽三儿演了几出好戏,让他拿着买外地货的高价,进购了一批本地货。”
“我说呢,就凭一个杀手,一个流氓,能这么快就弄死他们这么多人?看来咱们不是捡便宜了,是让人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了。”
刘驻当然知道这些狗东西的手段,一环扣一环,一波接一波,不管他们清扫了多少帮派势力,也还是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手当地的毒品市场。总之这种害人的东西,只要存在暴利,就永远不会消失。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挽回那些无辜受害的的无知之人,尽量斩断缠绕着他们的毒手。
“看样子,这里以前肯定是一个大型的毒品加工工厂,跟之前咱们现的那个不一样,这里明显更专业,而且全是化学制品,没有植物种植的痕迹。”
“莽三儿最近别的没忙,估计就忙着跟下头的人争这个呢,没想到最后还是中计了,这里——人家早就不要了。”
何为干脆取下了防毒面具,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打量起来,整个地下看起来特别宽敞,要是晚上,不用见天光的时候,他肯定会觉得,这是一所地上的私人别墅。
“你说这些狗东西,倒腾这些玩意,倒是乐此不疲哈,咱们是捣毁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还是赶不上他们重建的速度。”
“有这种拿别人的命换快钱的事,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轻易放弃呢?一旦沾上毒品,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痕检还在清扫他们残留在此地的毒品,光是残留物,都有一大袋子。
他俩站在一边,看着一点点被送出去的物证袋,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了阵阵叹息。
“让人牵着鼻子走就算了,还TMD这么窝囊!莽三儿死不死的,都不要紧了,重点是,自此之后,整个江源的毒贩子网络,都沉下去了,我就是想抓,也没有头绪了。他们可真是,玩得溜啊,把咱们当二傻子一样耍。”
“其实咱们一开始猜得没错,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地盘,争老大,只不过这个背后的新老板,找的是跟莽三儿有私仇的虞开童来干这件事。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咱们找到的,就是他们希望咱们帮他们解决的莽三儿的犯罪证据。”
“那咱接了?”
“不接能怎么办?慢慢查吧老刘啊,等你找到这个虞开童了,通知我一声,我也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狠角色。”
胡北月那边,也已经破译了U盘的密码,打开了里面的内容,不说出所料的,里头就是指证莽三儿的证据。
“认罪?哇哦,这位大善人,还真是体贴呢,知道咱们手里一直没有抓他的证据,就给咱们送来了。”
画面开头,是莽三儿的那个贴身手下的隐藏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里头的莽三儿,正往自己的保险柜里放‘成品’进去呢,清晰可见的,还有躺在柜子里的几根大金条,何一沓一沓的现金。
紧接着,就是他临死前,主动承认罪行的画面了。
起初何为他们还以为,他是被严刑逼供而死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就是个内奸。
“你们接着研究,我先去抓人了,去晚了人家等得不耐烦了,自己动手了,我连个活口都抓不住。”
刘驻眼下的麻烦是解决了,可何为自己的麻烦就紧随而来了。
他先是被叫走,到了局长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会,他就发觉出了不对劲。里面很安静,蔡局好像没有就此事发飙,而且门外还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在,看起来神色也不是很自然。
隔了好一会,还是左开云开门出来请他进去的呢。
“小心点,省厅来人了。”
左开云借着开门的机会,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了他两句。
何为自己也约摸着猜到了些,要不是省厅来人了,整个局办公室,现在早就炸开锅了。
“徐厅,蔡局。”
“那边的工厂,怎么样?”
还没坐下,对面就开始问话了。
“跟上次的不一样,上次的主要是植物种植,这次的是一个化学品提炼工厂。”
“那医院门口的枪击案呢?”
何为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蔡局,谨慎地回答道:“是毒贩子火拼,那两个医生,平时就有不少的倒卖医疗物品的行径,那个司机也是他们团伙的一员。”
“所以上城那边的火拼案,也是毒贩子搞出来的?”
“是,抢地盘呢,前段时间我们在连呼山上,发现了十几具尸体,里面有一个,是毒贩子集团的老大,他死了,消息一传开,底下的人就开始躁动了。”
“我不管什么躁动不躁动的,这个案件影响极其恶劣!现在咱们江源的老百姓已经传开了,说咱们江源,就是毒贩子的老窝!说咱们整天是在吃干饭,毒贩子抓了一窝还有一窝,就是清不干净!”
“刘厅,这简直就是污蔑嘛!”何为激动地站起身来,要为他们自己,还有刘驻他们,辩上一辩,“我们怎么办事不力了?毒贩子狡猾,刘驻他们没日没夜地到处查,可···不就是没有证据嘛,不然早就抓人了,还轮得着他们在这张牙舞爪地抢地盘啊。”
“你坐下!怎么说话呢!”
蔡局又笑嘻嘻地当起了他的老好人,赶紧缓和起气氛来。
“刘厅,不是我们不尽力,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这帮人经过前几年的严打之后,是越来越狡猾了,刘驻他们就算是抓,也只能抓得到下游的小虾米,上头的人他们要不就是不认识,要不就是不敢说。没有证据,我们也不敢打草惊蛇呀。”
办公室里,好一番争论之后,何为依旧占据上风,小嘴叭叭的,一直说个不停,人家来一句,他就还十句嘴。
最后把人给活活气走了,他还一脸无辜地站在办公室里,无动于衷,嘀嘀咕咕起来。
等蔡局送完人回来,他还在那儿猫着腰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呢。
“还不走?”
“我等您回来批评我呢。”
“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啊?什么要体谅基层民警的辛苦,办案人员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我看你说挺好啊。”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咱们是抓嫌疑人,抓毒贩子,可这个世界,又不只是嫌疑人、毒贩子的世界,我们总不能满大街地去抓人,用这种办法来杜绝犯罪吧?每次都叭叭叭说一大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还有理了!这是你该有办案态度吗?赶紧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那你下次还是让刘驻王玉他们来接受采访吧,我这个人不会说话。”
“嘿——何为!你——”
左开云在门口守着,看着何为黑着一张脸出了局长办公室,就知道他是留在里头挨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