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杀我徒儿证道?!”
熟悉清亮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站在沙石风处的小寂离脑袋里嗡的一声,眼睛费力睁开一条缝往半空望去,怔在原地,那个人,
“庄执师父!”
正是庄执和一众青俊师哥,明艳师姐衣袂飘飘地落在云端之上。只是,这御着锅碗瓢盆飞行腾云驾雾而来又是个什么别样风光。
底下站着的道士齐刷刷抬头,对着这一幕满场寂静,良久,有人开口道,
“来者何人?”
庄执看着不断涌出的煞气令山海风云骇变,看到黑雾之中脸色煞白的君辞,目光幽暗似石沉到底。
不怒反笑道“你们这些道士还真奇怪,不先救人反倒商杀。”
说罢双手快速掐诀,刚那柄仙剑腾空而起,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向着阴阳煞阵一挥,天地间猛然间剧烈晃动,煞气却未见消退,反倒更加肆虐,君辞被煞气侵袭全身疼痛止不住地颤抖,一双好看的眼瞳灰暗无光。
他的眼睛......
叶风止微怔,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庄执眉头微蹙,原本散漫的眼中多了严肃,声音低沉道“众弟子召剑,封阵!”
凌雪无、谢璿枢诸弟子闻言,双手合十,念起剑诀,“魂主剑来,万剑归宗!”
刹那间,无数利剑从天而降,一道道玄光耀眼划破虚空,凛冽的剑气横飞,一人一式一剑止息封穴。
煞气一瞬枯竭,君辞从空中跌落跪地,周身黑气翻涌,面容隐于黑暗之中,幽深眸中毫无温色,却有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三大宗门长老脸色一变,趁着庄执等人封印之际,突然发难,太虚宗的宗主驭动凌厉一剑,惊骇的剑气罡风扑向君辞。
叶风止纵身一跃,手中长剑极快,挽出漂亮剑花挡下剑刃,又顺势一跪,双手执揖,
“师父,手下留情。”
太虚宗老宗主沉声道“风止,心有业障,你可知师门惩戒。”
叶风止低垂着头,明媚脸蛋一贯平静,声音不大,缓缓道“徒儿甘愿受罚。”
此时另一旁的花似酒忽的笑了,拿起手中的剑指着这群道士,
“原是太虚,缘生,太极三大宗门,如今道法昌盛,不知可对花神宗有愧?也好告慰他们对诸间正道的一众虔诚。”
宗门弟子低声轻语起来,“是覆灭的花神宗?修的无情道可是剑断苍生,天下独绝!”
三大宗主听到久违的花神宗都愣住了,从少年灼灼眉眼中辨析出熟悉之感,一时神色莫辨。
“今日之事且到此罢。”太虚宗老道长领着弟子拂袖而去,其他两个宗门见状也一道离去。
叶风止走前回头看了君辞两眼,君辞吐出一口黑血,缓缓睁开灰暗双眼,与叶风止的目光对上,又倏然收回目光。
庄执最后一剑厚重剑气倾坠而下,磅礴灵力令煞门坍塌夷为平地。
庄执跃至君辞身边察看伤势,为他输送内力,待身体乱窜的煞气逐渐平息之后,不禁有些头疼道“这是天地间的驳蚀之力,便是这千万年间凝聚的私欲和怨气,能阻隔天地间的阴阳之气。如今邪祟之气入体,只能暂时帮你封住心脉。”
君辞捂着胸口,感觉心口有些什么呼之欲出。脸色苍白如纸,强撑着抓住庄执的手,声音很弱,“玖儿她。。。”
小寂离这时也跑了过来,“君辞哥哥,你怎么样?”,又转身对着庄执焦急道“师父,玖儿姐姐被抓走了。”
庄执此时一副慵懒模样,语调拉长,“她是谁?”
小寂离歪头快速思考了下“玖儿姐姐是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庄执眼眸蓦地一亮,又不自然摸了摸鼻子,“那个死妖孽,应是不会伤她的。”
花似酒这会凑上来,怔了怔道“诸位手上这些可是法器?”
庄执看了看弟子手中的锅碗瓢盆,笑道“原本师门举行厨艺争霸赛,中途有只千年老妖从锁妖塔逃了出去,差点把锁妖塔弄塌,大家御剑撑塔了,便带着手头的家伙追出来了。”
又察觉哪里不对,“啊,剑!剑!剑!”
原本平静的谢璿枢,凌雪无,瑶灵儿几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吸了口冷气。
一张黄色符咒突然从天飘落,在庄执面前自焚,空中传来掌门师兄气急败坏一声怒吼,“庄执,你竟敢拆塔!十八层的妖都逃了,抓不回来,你们都别回来了。”
庄执轻咳两声,对着众人道,“大道当前,自然是徒儿要紧。”
另一头白玖颜在山林中醒来,耳边依稀听见清涧流水声,一道沉冷清冽的声音响起“醒了。”
一人凑到白玖颜眼前,白玖颜模糊的视线瞬间被突然靠近放大的脸震慑住,男子高束起的红色长发下是一张妖俊邪气的脸,眉宇之间尽是英气,眼底流露出些许疏离清冷。
红发男子一面蹲下,手抵着下巴紧盯着白玖颜,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白嫩的脸蛋。脸上浮出淡淡笑意,“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白玖颜微怔,“你认识我娘?你们是什么关系?”
红发男子看了她很久,认真道“惺惺相惜的关系。”
白玖颜沉眉,又耐着性子道“那你也认识我爹和涧生叔叔?”
男子挑眉,漫不经心道“算是,不共戴天的关系。”
“你莫要坏我娘名声。”
红发男子不在意的喟叹道“人生漫漫,我原想着你娘世间美景看尽,终会发现我这一处风景独好。”
寥寥数语一下把白玖颜整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该问什么,“那你知道涧生叔叔在哪吗,他消失半年了。”
红发男子冷笑,咬牙切齿道“才半年,你不用担心他,他命硬的很。”
“你叫什么?”
“炎冥。”
白玖颜缓缓站起身,一阵钻心疼痛而来,嘴角溢出鲜血。炎冥扶住她,皱眉道“你乱动做什么?”
白玖颜紧抿着唇,小脸泛白,语气虚弱道“我朋友有危险,我要回去。”
炎冥挑眉,冷笑道“你说那小子,那也是他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