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后,博子道CBD顶层的商业拍卖会。
G城已有多年未举办过如此规模的大型拍卖会,这几年来成康安尽数赢得赌局,各家遵守约定不在明面上争夺,可在暗地里在规则摸棱两可的部分从不退让半分。
例如在某一次的拍卖会上,成康安迟迟未能出席露面,其他几家自然不会将垂手可得的资源拱手相让。哪怕是拍下的地皮、矿产一时半会作用不到实处,也必定不能让外家占到一点小头。
肖开的父亲肖得胜便趁着那次机会,以相当满意得价格抢拍下一块地皮。成康安在前期耗费的心力,倒是为肖家做齐嫁衣。据说后来那场参与竞拍的对家江氏跳了楼,其中缘由不用多说。
惩前毖后、杀一儆百罢了。
商场如战场,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在名利场、利益场、资金场上搜刮着无数血肉,道德不能荣辱,法.律无法制裁,普通人无力抗衡。
那场以血肉之躯的反抗,甚至未能上得报纸版面。
今年的拍卖会上除却长期备受瞩目的名家藏品、稀世珠宝、矿山地产外,连迟迟无法启动的飞禄湾项目也将被分拆拍卖。
“飞禄湾”是2年前由地政筹划招标,目的是开凿一条横跨雷鸣市与G城的高速道路,整条线路需贯穿王位山、明盐山两座山脉。原先项目是由边珩集团与AC集团商谈吞下,可项目确立后却因成康安车祸昏迷导致进度搁置。
另一方面,边珩集团因积累已久的债务问题使得银行拒绝放贷。项目资金流被截断后面临拆卖项目、资不抵债的窘迫,集团名下的明盐山脉所有权被银行强制回收。
“飞禄湾”项目分拆拍卖的,自然是属于边珩集团的那半部分。
不光如此 ,股东们手上的边珩集团股份,甚至被来自H国的“黑蚁资本”大量压价恶意收购。
等各位商贾到场依次落座时,大厦顶层的透明玻璃浓成了墨,仅余点点星耀。中央巨型水晶吊灯悬置于顶,灯火辉煌。
“想不到边总今天还能来,那天在长宁号上相聚的场景,可是历历在目啊”
渡过几十天的复建期,肖开行走坐立恢复如初。他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口微开整个人显得颀长挺拔,在三名贴身保镖拥护下走近边听白。
听闻其声,边听白不急不慢得将黑色高定燕尾服手腕处的银制袖扣松开,缓缓抬起眸子对着肖开颔首,丝毫没有停留闲谈的打算。
“边总!请留步!”
话落,保镖极有眼色得侧身挡在落座方向,手臂横插拦住去路。
肖开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嘲讽与恨意极度鲜明:“听说边总公司资金链断了?怎么?参加拍卖会是想要起死回生?”
“要不要我私人借给你个几百万用用啊?”
边珩集团申请破产的消息,早已在圈内疯传。肖开心念着新仇旧恨转而抛出话头试探对方,不料这一脚就像踩在棉花上。
边听白将注意力放在来宾身上,她的眼神在人群里逐一扫过,丝毫没把肖开放在眼底。她指腹下意识刮蹭着食指,看似漫不经心得回了句:“不劳担心,肖总还是想想如何在第四季度不亏钱吧。要继承家业下半年财务报表可不能假得太难看。”
“哼!”
而肖开却被这半句话直直戳到痛处,手腕翻转别在身后恼羞成怒。他仗着自己身量比边听白高上几分,俯身凑近她身旁咬牙切齿:“贱人!给脸不要脸!肖家究竟哪里得罪你?竟然在背后指使人绑架我。人我已经抓到了,等宴会结束,你别想再踏出这道门!”
边听白略带笑意的眸子突然凝固,嘴角弧度逐渐放平调笑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难以招架的审视目光。她似乎在讶异一向精明的肖得胜悉心培养出的独子怎地如此蠢钝,甚至于心内反复猜度,眼前的肖开到底是真蠢还是想借着由头借力打力。
“嗯?那我等着”
“哦?对了,肖总今天没带女伴?那天在船上的江小姐呢?”
边听白话语里的刻意点明让肖开回过味来,不过却是朝另一个思路联想。他脸部肌肉瞬间绷紧,眼角得意隐匿无踪,勾着一抹惊慌:“你敢动她试试!”
“.......”她对成分复杂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半响,边听白凭借对方的微妙表情很快排除后者存在的可能性,同时暗自腹诽江氏独女在扰弄人心上的高明手段,短短数月便把两家人哄得团团转。
她并不关心肖家、成家亦或者其他几方势力角逐的结果如何如何,她更加期望G城现在局势越乱越好。
.......
大厅内部宽敞非常,容纳上千人绰绰有余。最前方设了座十米见方的石台,从中央向石台望过去,四周配备全息投影装置、面部识别系统。拍卖师此刻正站在台中央,身后屏幕上播放着拍品的展览视频。
巨型屏幕除用来展示竞拍品外,场上来宾提价举牌的所有动作都被会设备捕捉,投放至公屏后再由拍卖师一锤定音。
依照拍卖行的规矩,所有拍卖品无论是私人还是公司名下,都应提前一月公示。拍品明细也会由各大行影印传真,其中包括起拍底价与预估成交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