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车主是个中年胖哥,光头且满脸横肉,穿着一身紧身花色 T 恤,脖子上戴着拇指粗细的黄金项链,也不知道戴着去泡澡,链子会不会浮起来。
事故追尾,后车全责。胖哥是个老司机,也深知这一点。但人嘛,总是欺软怕硬的,输人不输阵。
胖哥先绕道车头瞧了瞧自家的受损情况,仔细检查后发现只是保险杠裂了,估摸没什么大碍,自己暗自庆幸。
见对方车下来个女性司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指责起来,似乎要把道理抢到自己这边。
“他奶奶的,会不会开车。” 胖哥大声谩骂起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看看我这车都成什么样了,开这么快,还急刹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明明 R8 车受损更严重。
“你怎么不怕自己撞死呢。” 见边听白不答,以为对方怕了自己,又紧接着来了这么一句狠毒的咒骂。
边听白听了这话心下一沉,仍没展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暗自用指甲掐进手心,一脸沉默,似在思考什么,不再搭理他。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这事怎么办?” 胖哥见边听白还不回应,有些急眼了。
边听白见对方仍不依不饶,随即偏过头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喊助理来处理。况且车子是不能再开了,还得让司机来接自己回去。
可一旁的温汇刚经历完车祸,神魂不定。这个光头男看起来五大三粗又气势汹汹。自己平日里一直被家里呵护着,哪里经历过这个,已经有些吓坏了。不知所措,拽了拽边听白的衣角,眼泪汪汪。
“乖,没事的。” 边听白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安抚。又觉这个新玩具太过温顺了,实在有些无趣。
边听白顺着衣角握了握温汇的半个手掌,以示安抚。紧接着瞪了胖司机一眼说道:“你好好等着。” 说完直接拉着温汇回到了车上,锁了车窗。
那阴鸷的一眼看得胖司机在炎炎夏日里背后发凉。
就这么一闹,大桥上的车流不再畅通了。后续的车辆经过此处,看到前方事故占用了车道,都只能慢慢降低车速,徐徐而过。也有车辆减速躲闪不及的,后面陆续发生了几起追尾。
约莫半小时后。
立青的面包车也来到了这车流中。她回家本是要上高速的,为了省几十块过路费,才绕路开上了湖滨大桥。也该着她堵了这一遭。
说幸运也幸运,她平日里十分小心,又是第一次开乐哥的车。见到前车尾灯狂闪,距离前车尾还有 50 多米时就踩下了刹车。人倒是没事,后车的货可就因为惯性往前排冲了冲,发出哐当声。
她担心盆栽被碰坏,明日没法交差。也顾不得在桥上了,打了双闪车灯,支起三角警示牌。打开后备箱,挨个检查纸箱。她发现靠车门后边的纸箱被顶破了,就把它单独扛出来,小心翼翼托放到地面,打着手电筒低头仔细检查。
红色鸭舌帽在车流中甚是显眼。
边听白与温汇二人坐着前来接送的商务车,经过回车道刚好看到了这么一幕。
“她知道会出事,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边听白眯眼沉思,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
晚上十一点多,立青才回到出租房,简单洗漱便也睡了过去。窗外昏黄的路灯照着枝桠,热风拂过,树叶婆娑。窗户密封不好,玻璃裂了房东也不换,只拿旧报纸简单糊了糊。树丫上知了猴叫了又叫,许是睡得沉了,半点没吵到她。在梦中她回到了 12 岁那年,遇到了唐老头,拜他为师,跟着老头子回到村里占卜记卦,养鸡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