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姜念屿选中的是一个小羊玩偶。
毛绒绒的雪白毛发,浑圆的乌黑发亮的双瞳,头上两角自然弯曲成优美的弧度,有韧劲却不坚硬。
他在我心中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纯洁可爱的绵羊。
可惜,没有找到琥珀色瞳孔的小羊。我恍惚地盯着羊羔玩偶的墨色眼珠,心脏突然开始砰砰地跳动,血液似乎都涌上脸颊,在店员小姐的提醒下我才回过神来。
紫黑色的绸带与小羊是奇异的般配,即使白粉色更符合小羊温柔可爱的人设。
店员小姐手指翻动,绸带牢牢地系在小羊的脖子上,贴合得不留一丝空隙。
最后它被装入一个闪着银光笼子里,这是我为姜念屿精心挑选的礼盒。而小羊是一眼相中的礼物。
为生日会后的礼物赠送准备好之后,压力仍未结束。
我提前在手机备忘录上写好等会要说的话,默念几遍之后,拨出受害者姜念屿的电话。
我骗他,我心有愧疚,下次——
也不一定会改。
哎。
电话几乎瞬间接通。
“卿卿!”蜂蜜一样甜腻的嗓音,小羊一样软绵的叫声。
听的出来,他很惊喜。
我更愧疚了,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呢。”姜念屿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沉默,他自顾自说起话来,“明天早上我让司机接你好不好,你可以早点来,我们正好一起吃……”
我的道德感在谴责我,听不下去,不受控制地匆忙打断他,“姜念屿。”
我深吸一口气,眼睛看着备忘录,一字一句的,流畅的,毫无停顿的念出上面的借口、谎言。
电话那头仅仅安静了几秒钟,很快,传来极为善解人意的柔软话语,带着笑意,没有郁闷,没有生气。
我松了一口气。
“生日礼物我会后天在学校里给你的。”此时象征祝福的礼物,竟有了补偿的意味。
可这不是我的本意。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为了配合身体不适的借口,在他生日那天,我十分警惕而小心地呆在屋内,一整天也未出门,以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次日一早,我提着一个纸质印花袋子,里面有张贺卡,血红色的颜料勾勒出“生日快乐”的草书体字迹。
写的时候只觉得喜庆热烈,写完一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当我把贺卡放在关着小羊的礼盒中时,很是融洽。
于是我没有扔掉,那张贺卡静静地呆在羊羔的脚边,嫣红装饰着雪白的卷曲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