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雪镜:“……”
秋芝小心翼翼地跟在褚雪镜身后,一时摸不准她的想法,只得小声问:“小姐?”
褚雪镜忽然俯身,柔软的指腹落在卫北临头上,敏锐地察觉到这副盛着男人灵魂的猫儿身躯僵在原地,她缓缓问:“今晚给他喂食了吗?”
秋芝松了口气,回道:“喂过了,金雪每日的餐食都是小厨房备好的,有专门的婢女来喂。”
褚雪镜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将猫儿抱了起来,“你去吧,再给他带些小食。”
卫北临缩在褚雪镜怀里一动不敢动,虽然他是猫身,可天知道他穿书前才堪堪十八,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现在却被拥在女子暖香的身前,一时间全身气血都涌上头,云里雾里分不清南北。
“金雪,今日怎么蔫蔫的,嗯?”褚雪镜故意挠了挠他的下巴。
她记得镇北王世子是个憨货纨绔,因性情讨皇帝欢心故特许留在京中,说白了是皇帝忌惮其父亲镇北王功高震主才胡诌了个由头留他在京中为质,前世直到他父亲战死沙场才允他回北境,但听说他回北境途中便病死了。
她能重活一世,为何镇北王世子却换了个人呢?
如果卫北临是人身此时必定已经羞成红尾虾,可惜他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因为你的猫是个人!】卫北临在心中无能咆哮,面上却做得一副无辜的模样,甚至用脑袋拱了拱褚雪镜的手心,【我堂堂21世纪新青年,怎么能屈服恶毒女配……】
这是褚雪镜今夜第三次听到“恶毒”这个评价了,卫北临张口闭口“原著”“女配”,又说自己是穿“书”,想来她便是所谓的书中人物,还是个恶毒配角。
那女主呢?褚玉霜吗?
褚雪镜嗤笑一声,也是,有无辜之人为她挡灾,有父母夫君为其计深远,万千宠爱集一身,怎么不配做女主呢?
方才还起了几分逗弄心思,眼下褚雪镜只觉得恶心,世间倒是人人都是褚玉霜的拥趸,既是旁人的东西,她也不惜得要。
卫北临被丢到地上时脑袋还晕着,少女温软的衣袂擦过他的脊背牵起一阵酥麻,他抬头望去,竟莫名觉得她的背影有几分孤寂决绝。
帘帐落下,即便秋芝回来也不曾再掀起。卫北临甩了甩尾巴,心道褚雪镜果真符合原著人设阴晴不定,下一瞬就听见她的声音从帐中传来——
“秋芝,把它丢出去。”
卫北临:“……”见鬼,她能听见自己蛐蛐她不成?!
*
“世子!”
卫北临猛然惊醒,被褥从身上滑落,偏头看窗外已然天光大亮,昨夜的一切仿佛黄粱一梦。
他是真穿成褚雪镜的猫了,还是做梦啊?!
“世子!”好福急得恨不得在冬日里冒出两滴汗,“您今日和叶侍郎家公子约好去如意楼吃酒,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卫北临昨天才穿过来,哪记得什么叶侍郎公子,他怔怔坐在床上,忽然问:“我和忠远侯府关系怎么样?”
世子往日对吃喝玩乐最积极,今天却一反常态;不过卫北临想一出是一出也是时常的事,于是好福也不着急了,挠了挠脸道:“忠远侯府……一般般吧。”
“一般般是哪般?”卫北临又问。
“不远不近吧?”好福眼珠转了一圈,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忠远侯府的大公子!您和他关系不错!”
卫北临双眼放光,关系不错那就是大有可为,“那我怎么不约他吃酒?”约那劳什子叶侍郎有什么用。
好福沉默片刻,在卫北临殷切的目光中沉重道:“您冬月十七同大公子出去吃酒,结果吃欢了非要带酒给陛下尝尝……陛下没责骂您,但是侯府让大公子禁足半月。”
卫北临:“……”这原主还真是五毒俱全,将享乐主义贯彻到底了。
他垂头想了想,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好福麻木道:“腊月初三,按常理今日大公子便解禁了。”
“天助我也!”卫北临从床上爬起来,抓着床脚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走走走,我们今天去找大公子玩。”
好福看着自家世子兴奋的模样,不由冷静提醒,“世子,忠远侯和夫人不会让大公子跟你出来的。”
卫北临动作一顿,好不容易燃起的激情又被泼了冷水,干脆一屁股坐回床上,“那怎么办!”
“您要真想找大公子……”好福有些于心不忍,可怜他们家世子独自活在这京都,昨日又磕了脑袋忘了好些事情,“您不如去找叶侍郎家公子,让他帮您引荐引荐。”
原来叶侍郎公子的作用在这,卫北临就着穿得五花八门的衣裳,豪迈地拍了拍好福的肩,“好兄弟,我以后就和你混了!”
好福额角终于渗出了冷汗,“世子您抬举小的了。”
毕竟跟您待的时间长了,公猪都知道怎么喝酒怎么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