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桑雪里放弃得很干脆，“这里有东西屏蔽我。不过我在试着联络叶泮筠了，我们都是用的同源系统，等这道程序运程跑完应该能做到。”

“那就好。”谢子沫笑了笑，把之前碰到机器的事儿告诉了她，“你怎么看？我想去前面探索一下，应该能找到独立的指令塔。”

“我同意。”桑雪里点了点头，“天色不早，时辰已晚，得找个地方休息，能找到食物更好。”

一群人挑着花海中的空当艰难前进，花海繁茂，看着似乎从未有人践踏过，连一条小径都没有，昆虫很多，土壤走起来很松软，仿佛从未有人管理这片花田。再往前走便上了一座山坡，翻上峰顶再望下去又是不同的风景了，群山连绵环绕中卧着一口明镜般的湖，仿佛明亮的宝石落在湮没世界的紫色花海中。

“这是……”谢子沫不由得惊叹。

“很丰富的钠、镁、铝、硅含量，以及，源素含量100%。”落已经完成了分析。

“这是一个火山湖。”桑雪里说，“分析大概60亿年前喷发后变成了死火山。”

“60亿年啊……”谢子沫若有所思，“你想说和初神有关系？”

桑雪里耸耸肩，“是很容易联想，不过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下坡路有些难走，花丛遮蔽视线，若不是桑雪里拉着，谢子沫差点儿摔一跤。

“真是万能的初神啊。”谢子沫汗颜，话虽这么说，让她假设初神存在并类推一切事还是有些困难了。这么想着，她忽然想到桑雪里实验室里的那根初神木，“这么说来，你实验室里那块初神木是哪儿来的？”

“在诺斯星捞到的。”桑雪里说道，“之前有陨石轰到诺斯星上了，我们把被波及的树的根部挖出来，经过许多次研究实验培育出的源素含量98%的植株，所以，其实初神木也只是个叫法。不过那块陨石应该是从先行之域飞出来的，中央并没有预测到，是我碰巧在那边看到了飞速落下的流星。”

“这样嘛。”谢子沫笑道，“我现在有种感觉，源素充足的地方，长什么都不奇怪了。”

虽然她只是开个玩笑，桑雪里却很认真地说道，“就是这样。”

谢子沫挑眉有些惊讶，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很艰难才忍住去戳她脸的冲动，“你现在看着像是被什么组织洗脑荼毒了。”

山脚终于变成了光裸的岩石，谢子沫和桑雪里非常有默契地一起蹲下来研究土壤岩石质，一直小声说着话地跟在后面的人们大多在环顾四周令人惊叹的风景，直到有人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看着清澈寒冷的湖水。

“啊！”他仿佛被狠狠电了一下，猛地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只见刚刚碰到水面的手指已经红肿了起来。

“你没事吧？水里有毒吗？”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碰都碰不了！”

“太可怕了这个地方，像是漂亮的毒蛇，还是别呆在这儿了！”

“等等，你看那边……”

湖岸边忽而凭空出现了许多柱子，柱子雪白包围整个湖畔，顶端冒出不祥的红光，像是巡逻灯一般扫过。

桑雪里反应极快，猛地按着谢子沫的头将二人身形压到最低，同时薄和落的防护罩一瞬间同时打开。像是有两块极为坚硬的钢板相撞，彼此都不退让，谁也不能压过谁一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挤压声。站在最外缘没来得及被防护罩覆盖的那个人在顷刻之间消失，连一声话语都没喊出来就化成了一串0、1数据流从禁制层上流过，竟是瞬间灰飞烟灭了。

“这是这里的保护禁制吗？”谢子沫从桑雪里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头有些紧张地听着刺耳的碰撞摩擦声，仿佛空间都被挤压到承受不住了的声音，“能撑得住吗？”

“很难说。”桑雪里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手下飞速在光屏上敲着，薄在一边报着数据。

就在这时，天上猛地划过一道流星似的东西，火光直冲他们而来，剧烈的摩擦轰鸣之声是谢子沫他们刚进入时所完全没有的，看来禁制已经完全覆盖了。地面开始剧烈晃动，百花摇曳，脚下土地仿佛开始扭曲变化，又像是无数鼹鼠在脚下慌乱游走。

久久维持的平衡开始松动，本就缩到极小的防护罩又变小了些。就在这时，谢子沫突然眼睛一痛，视野里一片发黑，耳畔只听得到血流猛烈碰撞过鼓膜的声音。她跌坐出去，手掌狠狠擦过交界处，血液一瞬间喷了出来。

禁制一瞬消失。与此同时，带着火光的巨物终于带着强烈气波激荡轰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