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作为学院唯一一个beta,总得多付出些什么。
当时桑雪里脸色却很难看,一言不发地穿了外套就出去了,直到她出医院才出现,带着黑眼圈和一垛厚厚的文书丢在桌子上。
桑雪里总是喜欢生闷气,谢子沫笑嘻嘻地安慰了她一会儿就自顾自地写报告书去了。后来演讲的时候她又支撑不住倒了,桑雪里便背了她的稿子,讲得清清楚楚条理明白,只是在答辩的时候柯文井有些掉链子了,让另一个同样很强的团队拿了第一名。谢子沫听说桑雪里一直冷着脸看柯文井骂骂咧咧,直到他迁怒于人时才说了句风凉话,最后吵了起来,不欢而散。
“我觉得他太较真了……”楼涧宁忧伤地撑着头:“不过,他确实不该迁怒于你的,alpha什么的,怎么就高人一等嘛,我听了也很生气,不过桑雪里怼得很痛快,我也就消气啦。”
“没有必要啊。”谢子沫笑着说。
桑雪里却很不爽。
明明每次都是这样的,她何必这么纠结嘛。谢子沫淡淡想着,然后就被小学妹冷脸生闷气了三天才抱着题目来找她问,以此作为单方面冷战的结束。
“子沫。”桑雪里慢慢摩挲着她微热的脸庞,手指下滑到皙白搪瓷般的脖颈上,再移到后背上,轻柔地拉住丝带扯开那个结,让洁白婚纱一瞬如花瓣绽开滑落。谢子沫闭上眼睛,等着桑雪里按倒她,像十多年前她们一起看过的视频中那样咬她。
然而并没有,温热的唇贴在了她额头上,像是母亲对疼爱的孩子做的那样,谢子沫第一次被这么纯情地对待,不由地眼睫颤动,有些紧张地捏住了柔软的天鹅绒。内里的薄衣顺着肩膀滑下,桑雪里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大床的正中央。
谢子沫毕竟是beta,身上的伤不像omega一样会慢慢消去痕迹,所以当桑雪里看到她身上的遍布的陈年伤痕时呼吸都停了一瞬。
“所以说谢家是欺诈买卖......”谢子沫小声嘟囔:“我全身也就脸好看了......”
桑雪里一声不吭地抚摸那些有些不平的肌肤,摸得谢子沫有些痒。她察觉到桑雪里有些不高兴,忽而有些想笑,这人还和从前一样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地生闷气。
“生气了?你确实亏大了。”谢子沫笑道。
“没有。”桑雪里微微抬眼,轻轻抹了抹她的眼尾,像是在抹她从未见过的眼泪。
如果可以,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你温和的笑容了,如果能买来你的哭泣,千金都值得。
喜欢谢子沫的人不计其数,讨厌她的人也不计其数,然而桑雪里肖想她,大逆不道地想了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在人类漫长的生命中不过须臾,但是对于桑雪里,她所有绝望和希冀的岁月都在其中了。
我要让她为我哭。
“慢,慢点......”谢子沫忍不住啜泣:“桑果,慢点......”
如今得偿所愿,连人都是我的。
何必呢。谢子沫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桑雪里在轻轻咬她后颈。明明她根本闻不到也标记不了。
半夜窗外又开始下雪。
老太太说过,在库浮星的冬天,月亮在冬夜亮得晃眼,第二天便会下霜雪。
谢子沫满鼻腔都是霜雪的味道,耳边偶尔飘来几声祝福银铃的脆响,碎银乱玉般如落雪之声。alpha做得很凶,抱着她也很温暖。那些声音与味道包裹着她,就像桑雪里这人一般。
她好像感觉到了桑雪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