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怎么样啊,库浮星是不是很冷?”楼涧宁问道。
“嗯,其实还挺好。”谢子沫趴在沙发上打电话,“还有猫可以撸。”
“哇,真假!我也想撸猫呜呜呜。”楼涧宁抱怨了一声,屏幕中她翻了个身,长发散了一床,“说真的,桑雪里现在怎么样?教授都对你的离开感到可惜呢。”
“唔,她挺好的。我以为alpha都很可怕来着,她倒是对我相敬如宾。”
“呸,你信!”楼涧宁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是beta,她标记不了你,不然你看你还能有好日子过不。再说了,等你大婚那日,你等着吧,alpha在床上太吓人了。”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颈,“总之,我家那位还算好的了,我就怕桑雪里把你关在家里,毕竟她的A数值数一数二的高。”
“但是她的熵值不高。”谢子沫想了想,低头笑了笑:“帮我谢谢教授,这么多年的教导真是麻烦他了。就算我还能继续研究,现在到了库浮星也没办法像在帝都星一样了,估计很多也只能心有余力而不足吧……”
“诶……确实很可惜诶……”楼涧宁拉长调子叹了口气:“你明明那么优秀,现在跟被流放了似的……”
布偶猫叫了一声,在谢子沫手下抖了抖,猛地一下蹦到了她肩头,好奇地蹭了蹭光屏。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本来惋惜又悲伤的楼涧宁一瞬间怼近了屏幕露出了痴迷的表情嗲声道:“好可爱的布偶猫猫!喵喵喵,你叫什么名字呀?”
“是桑雪里的猫。”谢子沫笑着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头,把它举了起来给馋得两眼放光的楼涧宁看:“叫桑果。”
她不由得想起刚见到这只猫时她有多惊讶,真没想到桑雪里这样冰块似的人还会养猫。
桑雪里直接否认了谢子沫所设想的她嗲嗲地撸猫的形象,说这是她母亲养的。然后当她问起这只猫叫什么名字时这人还摊着脸什么也不说,直到她去找桑夫人打听才知道她为什么沉默。
说起来,她曾经也喜欢叫桑雪里小桑果来着。
庭院里桑果总是五月便成熟,她从主神之塔学院毕业时正好是桑果采摘的季节,她本还想给桑雪里一把的,然而并没有送出手,那时桑雪里似乎不是很高兴。小学妹不高兴时像只河豚,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的,谢子沫那时便总爱去戳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
也不知为何那日她没有去招惹桑雪里,或许是想着大考之后再去找她炫耀,虽然很恶趣味,但桑雪里绝对会不服输地苦读一段时间的书,拿着第一名来找她,然后被她拉着一起吃桑果吧……
帝都星的高塔之上,每半个世纪会飞过一次的哀悼流星划过天际,像是星际燃起的火雨。
七岁时的谢子沫总是饥一顿饱一顿,谢家办大宴时她才得以趁乱溜进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在空寂的后山上一个人吃着。
哀悼流星铺满了漆黑夜空,一时亮如白昼,她吃着面条,眯眼仰头看着天空,看着这浪漫的人造流星。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盛装的女孩。
“你是……”谢子沫警惕地按住了碗,盯着她想了想:“桑家的那个小姐?”
“你认识我?”桑雪里坐在桌子边的小石凳上。
“啊哈,前十名我都记得,而且……你的名字挺特别的。”谢子沫说道:“你怎么在这?”
“宴会。”她垂眸看了看她遮着的碗,“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谢子沫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把碗往后拨了拨,“我在补餐。”她以一种“你必须得信”的口气说道。
“哦。”桑雪里郑重点头:“我也没吃饱。”
谢子沫望着她,突然泄气道:“好吧,丢脸丢大发了。”她嘟囔着:“我就是在吃晚饭而已。”
“哦。”桑雪里疑惑了一会儿,“所以?我想吃嘛。”
这人……是听不懂她说的悲惨情况还是以为这是厨师做的啊?
“他们都说你做的饭很好吃。”桑雪里说。
原来是这样,桑家不在帝都星,因为桑家大小姐被选上了才单独让她住进了这条街巷,所以桑雪里没吃过她做的饭菜来着。但是……
“不行。”谢子沫肚子叫了一声,护食般地把碗圈在怀里,偏偏不给她尝。
桑雪里当年也不过六岁,看了她一会儿便慢慢移开眼,仿佛有些遗憾。
谢子沫想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不过桌上的桑果你可以吃,很好吃的。”
后来再遇到桑雪里,谢子沫总是想起她那日不请自来的场景。她很喜欢桑树,看到桑雪里就会想分享一把桑果给她,桑雪里便也一直木着脸接过去吃掉了。
“喂,说真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楼涧宁的话语把她从记忆里拉了回来,“走一步看一步?我听说库浮星连土都是碱性又贫瘠的呢。要不要爸爸给你邮点土过来?”
“滚啊!”谢子沫骂道:“你管好自己吧!别让我的实验白做了!”
“好好好,我家那位爷要回来了,我得去做饭了,拜拜!”楼涧宁见她这么精神也就放心了,“有时间我去看你啊!”
“拜拜。”谢子沫笑着挂了电话。
桑家倒没有让她做饭,说到底,只是有些alpha喜欢自己的omega给自己做东西罢了。据她观察,桑雪里忙得从不在家做饭,桑夫人虽很喜欢做甜点什么的,但也不爱正经地做饭,所以最后竟然是管家小姑娘做的。其他家务都已基本交给智能,只有伙食上更喜欢人做的,于是管家小姑娘总是忙上忙下。
谢子沫去看的时候,卢可已经在削土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