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和于忻说了自己名字。
“林非,这儿的老板。”
“江纪野。”江纪野站在林非旁边。
五人在程简刻意的打招呼下莫名报了名字。
于忻和陈漾没主动提江纪野的身份,他们这一行,多少不太喜欢别人问私事。
“你之前在北城那店里洗照片吗?”程简看里面江纪野又仿佛哑巴了一样,问陈漾。
“帮别人取照片,顺便问个事。”陈漾喝了口酒,想到那天几人去店里,应该是和那个老板互相认识。
“哦,那店挺偏的,一般都是认识的在那儿洗照片。”
“问什么事?”江纪野突然开口。
陈漾看向江纪野,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两人明明从未见过。
“收到个东西,从店对面的邮筒寄的。”
于忻在一旁和林非聊天,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陈漾:“找到了吗?”
陈漾摇摇头。
江纪野把调好的酒放到台面上,“附近没什么人用那个。”
邮筒在那儿的确和个摆设差不多。
旁边林非听到这话,没忍住说了一句,“这年代谁还用那个。”
除了一些老古板。
于忻附和了一句,几人聊了会儿,在程简的提议下交换了联系方式。
时针转了一圈,于忻和陈漾看了眼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我们先走了啊。”
“行行,以后常来啊!”程简招呼着。
陈漾离开后,程简喝了一口江纪野调的酒,差点喷出来,“我靠,纪野你调这么烈。”
江纪野喝了一口,是有点烈了,“没调好。”
程简让他拿了杯其它饮料,“还挺巧的,在北城也遇到了,来江城也能遇到。”
江纪野皱着眉头把酒喝了。
林非和于忻刚刚加了好友,现在在看朋友圈,“应该是临时回来吧,不过你们俩是挺有缘。”
“你们俩什么时候回去。”江纪野问。
“她不也在这儿吗?你不多待几天?”于忻朋友圈没设置,林非翻到一张陈漾的照片,给江纪野看了眼。
照片里是在海边,陈漾举着相机在给一个小朋友拍照,于忻拍了一张陈漾。
“没必要。”陈漾应该是临时回来,江纪野知道他们在北城拍一个纪录片。
程简想了想,“明后天?林非你这店就这样行了。”
林非:“滚你。”
......
翌日。
早上九点过,陈漾先去小区接了余雅,两人交流很少。
路上,离目的地越近,余雅终于没忍住说了一句,”有事没事发个消息,别工作忙的身体也不顾了。“
“嗯。”陈漾依旧话很少,面对余雅,她也的确不知道说什么。
十点,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
一进门就看见了在旁边等着的陈世明。
没多久两人就出来了,手里各自拿着个本子。
陈世明和陈漾说了一声还有事就先走了。
余雅一上车眼睛就有点红,情绪也异常沉默。
两人在商场吃了个饭,余雅没什么胃口,两人吃得很少。
陈漾就算清楚的知道余雅的心情也终究无法开口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两人婚姻快三十年,到如今彻底分开。
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些年复一年的执着。
陈漾把余雅送回了家,她回了工作室。
昨晚于忻和她回到工作室仔细问了她邮筒的事。
陈漾大致给她说了一下。
“看那老板的表情感觉照片应该是在那儿洗的。”陈漾说,当时陆昱明看到那两个字母,眼神明显不同了些。
“那等我去北城了我再给你去问问。”于忻说,反正她现在闲人一个。
想起当时江纪野手上响起的铃声,和明信片背后的字母,陈漾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只是巧合。
不然实在难以解释。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寄了七年的明信片。
陈漾深想只觉得不可能。
所以也没告诉于忻。
陈漾从玻璃柜把那六封明信片都拿出来,最开始的一张是海边的日出。
第二张看着是一座寺庙里的老树,上面挂了许多祈福绳。
第三张是一座雪山。
……
直到第七张,北城那条老街。
陈漾查过这些地方,相隔甚远。
除了背面的两个字母,其他看不出什么关系。
陈漾把这七封明信片一起放到了包里,打算带到北城。
一下午,陈漾理了不少东西搬到车上。
之后她会在北城待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已经租了一个房子,这次回去就能搬过去。
傍晚陈世明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一起吃顿饭,陈漾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陈世明也没说什么,嘱咐两句遍挂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陈漾开车回北城。
整座城市刚刚开始工作,天空还有隐约的白雾,街边早餐店散发着浓厚的香味。
环卫工人在路边清扫着落叶,有几名学生背着书包往学校走。
路上车很少,陈漾开了窗。
风吹进来,清醒了不少。
对面酒吧刚刚有人出来关了门。
是江纪野。
江纪野转过身的那刹那,两人短暂的对视了。
行车道上不便交谈,陈漾移开视线后,眼尖的看见了江纪野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台相机。
很熟悉的模样,好像她也有一台。
红灯变绿,陈漾收回思绪和视线,没再注意江纪野的视线,踩下了油门。
曙光微亮。
有时候事情发生的一瞬间人的确来不及想任何事。
也没有任何预兆。
如若人的一生可以汇聚成一条漫长的走马灯。
但最后的尽头却还是空白。
那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