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朗睿从超市回来,看见薄景良躺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着手机。他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来。
“怎么了?”周朗睿朝他看去。
薄景良讲笑话似的学给他听,“网上说我早就有了下家,新公司还给我安排了好几部大男主戏,马上就开机了。到底是哪位大老板这么有眼光?我谢谢他!”
周朗睿听完静了片刻,然后说,“来周氏好不好?我准备重整旗鼓。”
薄景良有些吃惊,坐正了身子愣愣地看着周朗睿。接着缓缓地笑了出来,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算了,我现在……”薄景良欲言又止,站起身拍拍周朗睿肩膀,低声说,“我不想坑你。”说完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朗睿看着薄景良有些颓丧的背影,神色里透着心疼。
所有心愿和计划在一夜之间落空的滋味,周朗睿品尝过。薄景良心中的顾虑,周朗睿也全然知晓。
他走到薄景良房间门口敲敲门,“聊聊?”
薄景良正站在落地窗旁发呆,听见声音回头看着,没说话。
周朗睿把人带到客厅,从超市的袋子里拿出一打啤酒,撕开一包花生米摊在桌子上。
两个人边吃边聊。
周朗睿拿起酒跟薄景良碰了一下。薄景良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压得全是褶子。薄景良有些洁癖,在周朗睿的记忆里,他很少以这样邋遢的形象示人。
“打起精神来!不破不立!”周朗睿感叹道,“人生没点儿起起落落,没点儿挑战,那还有什么意思?”
“哥,我把所有事情都弄砸了。”
“没关系,都会过去的。我已经找律师收集材料了,先挑那个蹦跶最欢的娱乐大v,集中火力先起诉他,然后再一家一家告下去,半年告不完就一年,一年告不完就两年,总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老子这次奉陪到底!”
薄景良看着一脸愤怒的周朗睿,想起来前几天言忆深也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找律师起诉造谣的媒体。
薄景良心想,如果这事儿让周朗睿知道了,一定又要劈头盖脸地骂小深一顿。
“嘿!”周朗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想什么呢?我脸上有状子啊?”
薄景良回过神儿,捏着手里的易拉罐啤酒,拇指用力向下一按,就出现一个浅浅的坑。他转着圈儿的捏着罐子,很快出现了一圈儿大大小小的坑。多像他走过的路,全是坑!
“以后你脚下的路皆是坦途!”周朗睿拿走了他手里的易拉罐,重新开了罐新的给他。
薄景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会读心术?!”
“从你诡异的表情里看出来的。”周朗睿叹道。当年言歌卷子上有道题,求阴影面积,薄景良唰唰两下就求出来了。现在他自己心里的阴影面积,不知何时能求出来。其实这道题也不难,换个角度走两步,让太阳照进来就完了。
薄景良喝了口酒,告诉周朗睿,“我和小晚是一起回来的……”
周朗睿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小晚”这个称呼了,有些吃惊的问,“你和小晚一起回来的?她人呢?”
“应该还在国内。”
周朗睿一听就明白了,轻声问,“吵架了?”
薄景良想起林令晚那日冷若冰霜的脸和心碎的眼神,红着眼睛摇摇头,“我保护不了她,也帮不上你的忙,解约还弄得满城风雨。我真没用啊!”
“夏樟那边有部电影要开机,现在却一个男二号,要不要试一下?”
消息有些突然,薄景良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周朗睿。
“还有你刚才手机上看到的新闻是我放出去的。你进组拍戏,清静一段时间,把那些流言蜚语都关到门外。我做你的后盾,你只管拍戏,其他的都不用管,好不好?”
周朗睿和言忆深从小让着薄景良,一是这孩子从小苦水里泡大的实在可怜,二来他又太乖太能忍让,总是逆来顺受,让人心疼。薄景良从小做事喜欢不声不响,大多都用沉默代替了五味杂陈的心情。这次也一样,他心里替周氏打算,结果没想到前公司一点情面不讲,将他赶尽杀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巴巴。
薄景良看着他,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举起易拉罐,“谢谢哥!”
周朗睿笑着看眼前的小傻子,“干杯!”
薄景良一仰头,干了一罐酒。红着的眼睛腾起一抹杀气,比喝了高粱红还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