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建于1930年的建筑,有着辉煌的历史,它见证了一批批莘莘学子的成长,他们从这里走出去,走向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言忆深和薄景良。
林令晚送完英语作业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言歌正在冲咖啡,下午三点的教室像个闷热难耐的大蒸笼,让人昏昏欲睡。
言歌只接了一点儿热水,冲得浓浓的,然后倒进冻冰的矿泉水瓶里。这是她的新发明。她拿着瓶子问林令晚,喝吗?
林令晚沉默的摇摇头,她喝得快吐了,闻见咖啡味儿胃里就反酸。
“你有黑眼圈了。”言歌仔细打量她,“林哥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吗,这才刚刚开始。”
林令晚木然的点点头,忽然说,“你说我站得更高一点,是不是就会更接近他一点?”
言歌愣了一下,自从她有了考艺术类的打算,一直专心学习,已经不去想其他的事了。
“小晚,专心高考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言歌轻声说。
林令晚看着言歌,发觉她的神情异常冷静清醒。也许是因为有了清晰的目标,言歌越来越坚定,也越来越努力。
“嗯,你说的对。”林令晚点点头。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属于高考的。她胡思乱想,浪费的每一分钟都像在犯罪。就像今天历史课上老师说的话,“你们现在应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没有人会因为学习累死,所以你们要往死里学。现在搏一搏,将来你们一辈子都会感谢现在的自己。”
一辈子。林令晚琢磨着这三个字。对于现在而言,一辈子的事,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就连去年这个时候,她回忆起来都觉得恍然如梦,那才一年光景,何况是一生。
她从来没想过,一辈子都要干点儿什么。她只知道,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都是高考。父母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是林令晚知道,他们对她有很高的期望。她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能让最爱她的人失望。
言歌关心是看着她,“我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小景哥了。要不我给他打电话,你跟他说两句话?反正高三了,在我哥眼里,我们就是天。师哥鼓励鼓励师妹也是应该的。”
“别了,别打扰他。”林令晚拒绝道。
林令晚仰视着薄景良,看着他站在繁花似锦里,看着他散发着熠熠星光。某一刻她也会自卑,但是她心中清楚,是阅历让他们身处不同高度,这只是时间问题,她会努力的迎头赶上。爱情是她绝不会去卑微祈求的东西。她爱他,但不能失去自己。
高三正式开学以后,教室里再也没有坐满过人。有人去一对一补课,有人出国走了,借读生也回到户口所在地去了。班里一下少了很多人,曾经的任何轰轰烈烈,都如同光影一闪即逝。
更可怕的是,当你认为只有刻苦复习准备迎战高考这一条路时,很多人已经早早做了安排,买了更好的装备,找到一条捷径。
言歌也开始请假,去集训准备艺考。
从她开始补专业课,基本都是周朗睿在接送。不知不觉已经变换了几个季节,深秋转凉,已经入冬了。言歌从兴奋期过度到煎熬期,现在已经渐渐适应了艺考集训的内容和强度。
言歌坐在车里吃着周朗睿给她带的水果。
“我哥最近在干嘛?”
周朗睿边开车,边念叨着,“每天沐浴更衣,烧三柱清香,保佑他妹妹能考上大学。”
言歌撇撇嘴,“他胃不好,这几天降温,他一凉着就犯病,你让他添衣服。”
“放心吧,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你说你们兄妹两个,互相操心,都把自己照顾好了不就行了。”
“我们这叫血浓于水。”
周朗睿笑笑,问她,“培训压力大不大?”
“扛得住。”
言歌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其实她每一天睡得都不太安稳,担心自己如果考不上,该何去何从。她像只奔跑的兔子,眼前吊着根诱人的胡萝卜,头顶悬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
她不敢对她哥说,悄悄跟姜时慢讲了。
姜时慢问她,“你是不是最近控制体重减肥了?”
言歌说,“是!”
姜时慢告诉她,“去吃顿肯德基,再加一顿烧烤。然后去看个电影,回家洗澡睡觉。保证你睡得又香又沉。”
言歌想了想问她,“时慢姐,你不是应该教我什么,‘与其分心想这些没有发生的事,不如把精力专注在自己身上,努力的向前冲。’之类的话吗?
姜时慢笑笑,“我这是物理疗法,你那套留着给你哥吧。再说,你不是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