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走到张老师桌前,低声说,“张老师,您找我。”
办公室很热,很压抑。言歌后背开始冒汗,心里紧张恐惧参半。
张襄樊提早拿出了言歌期末考试的数学卷纸和寒假作业。打量着她,好像在斟酌措辞,“言歌,你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滑的比较大,这不应该是你的成绩,你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啊!这几道题都是基础题,平时你都会做,考试的时候是马虎了吗?”
言歌没想到张老师也会关注她的成绩,心中有点儿感动,低声说:“张老师,我......涂错答题卡了。”
言歌确实是涂错答题卡了,但她始终都不知道自己涂错了,是薄景良发现的。
薄景良为此还去问言忆深,言歌脑袋里是不是有黑洞?
“那加上你涂错的,这次成绩是多少分?”
张襄樊唤醒了神游的她。
“您照样得找我谈话。”
言歌的态度十分诚恳。
张襄樊都气笑了。
确实,一共八道选择题,全涂对了也就40分。
边上的语文老师也在训学生。正说到,他把答题卡扔地上踩一脚都比这分数多。那个学生低着头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这个段子是怎么做到全国教师统一的,反正言歌毕业很多年以后,学校的老师依然在熟练使用这个让人拍手称绝的段子。
张襄樊温和的看着她,“你平时上课很认真,你觉得自己学习数学的困难在哪里?”
“我有点儿偏科,理科基础差。”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耐心的告诉她,“你现在不要抠难题,先把基础打好,把书上的内容吃透。不要小看书上的例题,触类旁通知不知道?要把公式记扎实,例题题型记在脑子里,一步步来。有什么不会的,随时来找我,好不好?”
言歌乖乖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张老师。”
张襄樊反倒笑起来安慰她,“你别着急,现在才刚刚高一,完全来得及。你只要别放弃,咱们一起努力,成绩肯定没问题。好不好?”
张襄樊笑起来有些憨厚,言歌可能因此放松了警惕。脑子一抽,快速且肯定的回答,“张老师我不会放弃的,咱们这届又不分文理。”
张老师一愣,气得发笑,“你这意思,如果分文理就打算把我抛弃了?”
言歌发觉自己说错话,嬉皮笑脸的说,“张老师,数学是主科,我哪敢!”
“把你学文科的精力分一点给数学,以你的聪明劲儿高考肯定能再上一格,是不是?”
“嗯。”言歌点点头,虽然她并没有这么相信自己。
张襄樊轻轻叹口气,“回去吧。”
言歌抿着嘴,“老师再见!”
张襄樊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又盖上,突然喊住她,“言歌,等一下。”
言歌转过身,紧张的看着他。
张襄樊拉开抽屉,竟然从里面抓了两把核桃,随手拿报纸一包,递给言歌。
“这个给你。”
言歌傻了,像个小松鼠似的捧回来。
林令晚低着头,正在认真写作业,言歌回来了也没有察觉。
言歌看看她,轻声说,“我回来了。”
林令晚闻声慌忙抬头,看着梦游似的言歌,手里还捧着一包东西,担心的问,“你没事吧?张老师说什么了?”
言歌双手捧着,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林令晚面前,“张老师给的。”
林令晚打开报纸,不解的问她,“张老师给你核桃干什么?”
“补......脑吧......”
毕竟,言歌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林令晚笑疯了,“张老师也太可爱了!”
言歌直勾勾的看着她,“是吧?”
言歌还处在紧张和震惊之中,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她木然的问林令晚,“你吃吗?”
林令晚摇头拒绝,“我从小就不爱吃核桃,太苦涩了。”
“那行,那我留着。”
言歌把核桃包起来,放进一个塑料袋里系好,装进书包。
林哥交代了校庆演出任务的第二天。放学之后,班长白慷培把班委会成员都留下了,让大家开会讨论一下,要准备什么节目参加校庆演出的比赛。
等待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在打打闹闹,只有言歌还在埋头苦算数学题。是别人眼里的“苦算”,她其实是甘之如饴。
昨天晚上,她给言忆深打电话,主动要求让数学家教加课。
言忆深听了,又意外又欣慰。一面答应马上给家教打电话,一面让她注意身体,要劳逸结合。
电话里,言忆深嘱咐着她身体和学习。
言歌只是怔怔望着书柜上面的一个粉色礼品盒。
她好像多了一个秘密,有些荒诞,又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