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好玩儿吗?”
“挺好玩的。很真实,又很不真实,好像做梦一样。”林令晚笑着说。
周朗睿笑道,“演戏就是这样。”
他又问她,“你和言歌谁大?”
“小歌比我大几个月,但是我觉得心理上我比她成熟。”
周朗睿乐了,“这丫头有意思。”
林令晚也笑自己。
冬日天短,只这一会儿功夫,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影视城位置偏僻,一眼望过去,霭霭暮色,低低的笼罩过来,叫人心里徒生荒凉。
“你能帮我个忙吗?”周朗睿看着她,微微一笑。
林令晚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想尽力帮他,她问,“什么忙?”
周朗睿沉默了几秒钟,说,“言歌这孩子没什么心眼儿。她如果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儿,我给你留个电话。”
林令晚看着他没说话,心中有些迟疑。
周朗睿看着林令晚谨慎的眼神,一怔,解释着,“我没别的意思啊,不是监视,就是担心她。他哥忙,经常不在身边。我就是怕她受了委屈也不说。”
林令晚知道周朗睿是打心里在意言歌,她点点头,“行。我存一下你的号码。”又怕周朗睿不放心,说道,“其实小歌在学校挺开心的。”
“感谢!”周朗睿激动的一拍手,笑着说,“回头我请你吃饭。”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林令晚笑笑,低头把周朗睿的电话保存下来。
她把手机放进兜里,顺势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心想言歌怎么还不出来。
周朗睿开着玩笑说:“你别着急啊,他哥数她头发呢。每次离开都数一遍,下次见面看看少没少。”
林令晚被他逗得发笑,不由得感叹,“小歌可真幸福!”
周朗睿笑笑,对着天空吐出一口气,没说话。那团白气聚了又散,像周朗睿心中凝聚的沉郁。
言歌每次跟他哥分开,必哭一鼻子。
言忆深一边给她整理乱了的头发,一边低声哄着她。
直到助理来催言忆深,他该去化妆了。
那一瞬间,他真想把言歌留下,两个人痛痛快快玩几天。
可是不行啊!他是公司力捧的一哥言忆深,一个努力、认真、敬业的青年演员,去片场连手机都不带的人。而且言歌还要学习,高中三年,一寸光阴一寸金。
“哥得去工作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言忆深柔声细语的说着,眼里噙着疼爱和不舍。
言歌也不说话,就是拉着言忆深的手不放。
最后还是薄景良站起来当这个恶人,“让你哥去工作,全剧组的人都没有休息,等着他开工,他迟到了得多少人骂他!”
言歌虽然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手。从小她就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她不能给言忆深惹麻烦。
薄景良站着言歌身后,冲着言忆深摆摆手,示意让他快走。
言忆深离开后,薄景良送言歌出去。二人刚走不远,言歌的手机响了,“歌儿,等过年的时候,哥回去看你。回去听咱妈的话,好好学习,多吃饭。”
言歌哽咽几声,没忍住哭了出来。
薄景良抢过手机,数落言忆深,“刚哄好,你又招她!”
言忆深嘱咐说,“你让睿哥开车慢点儿,歌儿容易晕车。”
“知道了,你好好拍戏吧。”薄景良把手机挂掉,自言自语的说,“操不完的心。”
言歌坐在车里,依依不舍的跟薄景良拜拜。
薄景良嘱咐了周朗睿几句,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他和言忆深一样,今晚也是个大夜戏。
周朗睿回头看着言歌,眼里都是心疼,安慰她,“歌儿,没事儿啊,过几天哥再送你过来。等你放假了,有得是时间。”
“嗯。”言歌点点头。
周朗睿一脸无奈,“你们兄妹俩啊!见面就吵,不见面又想。你说说你们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
林令晚蹙眉看着她,拿出面巾纸给言歌擦脸。
言歌抽出一张擤鼻涕。
“小晚你这面巾纸什么牌子的?”她鼻子发堵,声音闷闷的问。
“啊?”林令晚被问得一愣。
言歌又用力闻了一下,哑着嗓子说:“真好闻!”
周朗睿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言歌,心中默默为自己点播了一首歌曲。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今天高一、高二开开家长会。
言歌他们几个班干部被林哥叫来干活。林令晚心不在焉的,在给黑板上“欢迎家长”几个字涂色。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全班第一,年级第二你不高兴?”从剧组回来以后,这也是言歌第一次见到林令晚,总感觉她今天有些沉闷。
林令晚眼睛看着黑板,胳膊伸得长长的,在描那个“长”字。
“哪儿有。”她说道。
言歌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的看着她,“你都考年级第二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
林令晚笑说,“我考第二是走了狗屎运。”
“走了狗屎运那更应该开心啊!”
“我这几天熬夜查资料来着。”
“才刚放假,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林令晚没说话,继续涂着那几个字。颜色早已填满,已经被她涂得无处下笔。
“行了,别描了,没人看。”言歌抖抖手里的成绩单,“他们只关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