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道:“这么急?不如明日我们一同启程好有个照应。”
卫姈本不想答应,她并非直接回衡州,而是要先西行去不琢山找是墨和非白,可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只好应下。
卫姈给郑彬留了盘缠,让他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回杞县去,郑彬想与她一同走,可她不可能将外人带到师兄那里去,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第二日,一早梅二娘和卫姈坐在马车里顺利出了城,完全没有梅二娘想的盘查。
同行一段路卫姈就与褚珩他们分道而走,卫姈向东南走了一段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牵马拐回了鄯州,进了城又来到了上回的成衣铺,远远跟着她的重鸣,看见这是上回卫姈将他甩脱的地方,便知道要盯着隔壁的大门口了。
果不其然,看见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从成衣铺的隔壁出来,要不是重鸣已经熟悉她了,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卫娘子,郎君让他偷偷跟着卫娘子护送她要去的地方,看来郎君是猜到卫娘子不是回衡州了,只是重鸣没想到她又反悔鄯州,看样子是要从西门出城了。
而褚珩这边还未到下一城,就被人拦住了。
褚珩坐于马上不动如山,好像被围住的不是他一样:“节度使这是何意?褚某可有得罪之处?”
邢召率数十人持弓箭围住他们,未曾遮掩面容,可见是雄踞一方嚣张惯了,梅二娘偷偷掀起车帘一角,看见是邢召,吓得赶紧放了下来。
邢召悲痛斥责:“褚郎君害吾妻死,掳走妻妹,拂袖走人可有问过邢某!”
褚珩嗤笑:“梅夫人不是自尽吗,褚某何辜?”褚珩回头看了眼马车“至于掳走梅二娘更是无稽之谈,节度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邢召指着褚珩,恨不能啖其肉“二娘的事暂且不论,你与卫纪构陷吾妻,真当我不知道!梓姝为了我的名声自尽,你、卫纪都是元凶!律法奈何你不得,邢某却不会放过你!”
“构陷?梅夫人何罪节度使想必很清楚。”
邢召面目肃然:“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内子因你之故而死,你今日必有死无生!”
褚珩打量周围弓箭手,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绝非一般护卫“调动士兵,谋杀巡按使视同谋逆,邢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邢召道:“你只是江南的巡按使,何况你来此可是隐瞒了身份,谋逆?邢某可不敢。”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了。”邢召看来是查到了什么,褚珩睥睨于他,异常张扬“我除了是巡按使,祖母还是大长公主,你莫非不知道吗。”
邢召笑笑“那又如何,过了今日,谁会知道你来过鄯州,谁有会知道是我杀的你。”
褚珩叹息道:“雁过留痕,节度使真是自信啊。”
“二娘你若跟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邢召朝身后的马车喊了一声。
梅二娘躲在车内,此时希望所有人将他她遗忘,听见邢召喊她的时候,梅二娘心都停跳了两下,手指捏着座位边缘,指尖煞白,就是不出去。
邢召淡笑一声“看来还是得将你彻底解决了才好。”
邢召一声令下,士兵放箭射向褚珩他们,清云坐在马车前护住梅二娘,轻啸跟在褚珩身边,两人挡下不少箭。
邢召看得出褚珩身手很好,他拿过弓箭对准褚珩,一箭射出恨声道:“褚珩赔我夫人命来!”
褚珩躲闪不及,提剑去档,可右臂旧伤指使灵活度不复从前,箭还是射入小臂。
“郎君!你受伤了。”轻啸没看见褚珩右臂上的箭,可看见他脚下凝聚的血水,知道伤势不小。
清云闻言想过去,可看了看身后马车,又巍然不动。
“卫刺史,看够了热闹也该出来了,他的这些悖逆之言,刺史可记下了?”褚珩按住右臂,沉声说道。
卫纪慢悠悠打马从树林里出来,面色肃然,可眼里却露出一点喜意,刚刚的一轮箭雨已坐实了邢召谋杀褚珩,他原本准备让这褚郎君死在邢召手里,好加重邢召之罪,可这褚珩居然是大长公主之孙,邢召知道居然还敢下手,真是狂悖!
卫纪立马改了主意,万不能让邢召在他的地盘出事,刺杀皇亲,可比紫河车之案更严重,邢召绝无翻身的可能,卫纪按耐住雀跃道:“谋杀朝廷命官、皇亲乃是死罪,擅自调动士兵罪同谋逆,节度使不该如此糊涂。”
邢召看卫纪出现,还有什么不明白,仰头大笑道:“这是一早就盯着我了,好手段,恭喜卫刺史,终于抓住我的把柄了,可惜啊...”
卫纪心中不安:“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