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我们来的?”
精美的卡片被随意的丢在桌面上,明晃晃的光线从窗户射进来,偌大的客厅亮堂的不像话。
一抹鲜红色的身影在厨房忙绿,沙发上并排坐着两只面色严肃的虫子。
雄虫抱着胳膊,靠着沙发背,一瞬不瞬的盯着光屏问:
“不确定。”
旁边的雌虫迅速回答。
道索家族,或者说是拉尔的雄父经常举行这样的聚会,他们没办法判断这一次是否为巧合。
易钊上次在迪卡的宴会上一战成名,那段视频至今任流传在上层虫子之间,出于寻找同好,又或是雌虫狼狈的样子满足内心畸形的欲望,如此之下,为什么邀请两只平民虫子倒也有了解释。
既然不能确定,他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是打算硬把拉尔塞给我吗?”雄虫眼神冰冷,“或者是直接试探我本虫?”
“都有可能。”
雌虫说。
如果这场宴会真的是雄虫背后的虫子一手推出的,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有虫问起你成年之前的事情,一律拒绝回答。”
雄虫的背景信息简陋的可怕,只说了成年之前一直待在孤虫院,连孤虫院的名称,地址,出生日期,雄父雌父信息一概没有详细的记录。
没虫注意还好,一旦有虫注意,很难不起疑,就算起疑,若是一只泯然众生的雌虫,也没虫会去追究。
可易钊偏偏还是一只雄虫,偏偏成了戾上将的雄主,偏偏参与研究,伪装成性情乖戾虫子,惹怒一众雌虫。
这些雄虫那里想不到,眼神愈来愈冷。
“能去叫雄虫保护中心把我的信息编的再详细一些吗?”
自然是不能的,在这个节骨眼,这样做的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未免太明显。
“宴会上不要离我太远。”
雌虫没有回复易钊的问题,继续补充。
“好。”
易钊说。
“不要吃,喝任何虫子递给你的东西。”
“好。”
雄虫烦躁归烦躁,倒是没忘了正经事情,戾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记下来。
“那你呢?”
易钊问。
“我会在你身边。”
雌虫没有任何停顿,认真的眼神让易钊动容,可他不得不告诉雌虫,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挑中在你精神域最虚弱的一天...”
话说到一半,电光火石间,雄虫猛地想起另一个可能。
雄虫声音被掐断,戾不明所以的转过头,恰好看见易钊愣住的样子。
“目标不一定是我,也可能是你。”
雄虫察觉到戾的目光,对上对方的双眼,拧着眉毛,缓缓道。
B级雄虫无法为S级的戾提供有效的精神疏导,戾被迫前往基地接受治疗,长达半年的治疗下来,已经能回归正常生活。
但也只是表面的,即使是最先进团队的专属治疗,即使有A级雄虫卡维定期提供疏导,戾的精神域状况不会恢复太多,甚至很容易再次陷入暴动。
这是一个破绽。
对于雄虫,可能是硬塞雌侍,试探身份。
对于雌虫,则可能是引诱精神暴动,测试他精神域状况,并且无论好坏,对于他们来讲都是不利的。
坏,证明长达半年的治疗,雄虫的行为和等级情况属实,没有问题。
好,则反之。
后者他们不想看到,也决不能发生。
前者...
既然雄虫精神疏导对雌虫来说没有半点儿的效果,当初戾为什么向雄虫发出婚姻匹配申请?
好控制。
雌虫给出过回答。
但这骗不了所有虫子。
易钊眉头越皱越紧,没有谁能料到如今的局面,他们开局就留下了太多的隐患。
粗糙的背景,不匹配的等级...
之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
雌虫顺着易钊的两句话,在对方逐渐涣散的视线,周身越来越凝重的气场里渐渐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只要起了一个头,一切令虫担忧的可能都浮出了水面。
雌虫收回目光,有些失神。
如果真如易钊所想,自己也是目标之一,他不怕精神力暴动,只怕研究受阻,更怕雄虫又一次受伤。
为帝国奉献一切是他的职责,却不是易钊的。
如果自己必定需要展示自己‘糟糕’的精神力,那些虫子会用什么样的方法?
雄虫会不会成为选择的路径之一?就像上次在商城。
“呵呵—”
雌虫飘忽的思绪被易钊莫名其妙的笑声拉回来,肩膀上传来的熟悉的重量,他转过头。
“好刺激。”
见雄虫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丝毫不见刚才愁的眉头能夹死蚊子的样子。
如戾所想,易钊确实烦的想和空气互殴,但是看见雌虫似乎是有些茫然的样子,烦躁的情绪奇异地被抚平。
再是难以预料,惊险万分,自己也不是一只虫。
雌虫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雄虫,易钊心里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