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2-23区,西北角2-23区,西北角2-23区检测到A级雌虫精神暴动前兆,请在十分之内赶往,请...’
附在耳后的通讯仪传出一阵冰冷的电子音,刚说完一半一道银灰色的身影急速破空朝着某个方向去,只留下几乎快于阴沉的天空相融合的残影。
训练场2-23区
两具完全虫化的虫体正激烈的对抗着,以两者为中心的,两股狂躁的A级精神力霸道的摧毁着周边的一切,被卷到空中的树枝和石块如两只就要失去理智的雌虫一般,疯狂的碰撞着。
而罪魁祸首,六只仿真虫质,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斯普赶到,直接无视了血淋淋的现场,架起麻醉炮。
第三道精神力已绝对碾压的姿势压制住现场两股失控的精神力,交缠在一起的两只年轻雌虫均是一滞,抓住这短暂的机会,两管麻醉剂精准的穿入坚硬虫甲的缝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完成全部的注射然后脱落。
陷入狂躁的雌虫仍在挣扎,又要挥起最锋利的武器劈向对面虫子,下一刻更加猛烈的精神力压迫袭来,压制住两虫的动作。
半分钟后,两虫陷入昏迷,不自觉的退出虫化状态。
斯普架起两只遍体鳞伤的雌虫,离开这个斥满腥臭味的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疗点。
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里,几道同样的迅速的虫影快速在他身边擦过,没有任何的停留或者招呼。
到达目的地,专属飞行舰早已等候多时。
模拟演习开始的第五天,这里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型飞行舰停靠点,不过几个小时就会有一艘专属飞行舰搭载着雌虫离开,它们会先去往朵伽星中心医院和分基地,由专门通道接受尽可能全面的治疗。
伤口恢复,重返演习,情况无法控制的虫子将则转送到更高一级的治疗地。
送走飞行舰,斯普终于得到片刻喘息,他看了一眼时间,拒绝服务虫递上的水,一分钟后,再次回到训练场,恰好碰见扛着一具赤裸雌虫的褐虫,鲜血顺着那具身体流下,打湿他的虫甲。
“首局。”
两虫视线交汇一瞬,随即分开。
主星基地
“教授,又有一只精神域即将崩溃的虫子从第一医院转到基地。”
米耶跟在达约法身后,汇报最新得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到。”
“半小时后。”
达约法沉着脸,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听见米耶的话,眼底闪过一抹倦色,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不仅是他,整个基地的研究虫都忙的脚不沾地,他私虫研究室的七八只专门为戾服务的虫子都被拉出来一个顶三个使。
他们毫无怨言,只是埋头苦干。
“整理出新的床位。”
达约法平静道。
“是。”
训练场地已经向外送出四十五只虫,其中三十二只被运往主星第一医院,当中二十五又被连夜塞进第一基地,截止目前,基地最终宣判,已有十八只雌虫精神域彻底崩溃,无法挽回。
当然,各层之间的信息并不流通,各大基地和医院只知道自己手里的数据。
只是来来往往的飞行舰到底没有隐形,论坛上已经炸开了锅,可惜无人顾及那些惊愕的虫子,除了易钊和戾。
入夜,两虫各占沙发一角,一虫面前各有一块光屏,它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易钊和戾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关闭终端。
一直到夜深十分,精力充沛的虫子们陆陆续续睡下,二虫才稍微放松了些。
易钊起身活动活动手脚,进厨房倒两杯水,放一杯到雌虫的面前,端着水又窝进沙发。
光屏上的字条依旧翻滚,但相比于几个小时前那副仿佛发癫似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才几天啊...”
“疯了吧。”
“戾上将什么时候回来?”
“楼上的夸张了吧......”
“【图片】【图片】自己看。”
“......”
雄虫放大两张图片,是军方公告页面,两张对比图,展示了戾组织训练前后精神暴动虫数的区别。
三百的数字还算合理,不至于让虫起疑的同时,也能避免虫子们将数据的上升的原因归结在戾的缺席之上。
另一边,雌虫依旧聚精会神的盯着光屏,直到对方抽空喝水,易钊才见缝插针似的询问了情况。
“暂时没有异常。”
戾回答,他这几天几乎一直守在地下网。
精神域已经‘崩溃’的虫子们过段时间就会被送回家中,彼时,真正的考验才开始,直到训练结束,军方对这次的‘意外’做出回应之前,所有虫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雌虫的任务不仅是注意着雄虫的动向,还有透过那些不经意的只言片语拼凑出背后雌虫的状况。
即使已经经过仔细的斟酌,反复的对比,但仍不能保证失控的雌虫和光屏外的雄虫毫无联系。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戾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问:
“一切正常,目前还没有质疑的声音。”
“嗯。”
雌虫声音平稳,听着比刚睡醒时还精神,在易钊的精心疏导下,雌虫的精神域悄无声息地变化着,直至某一个平凡的夜晚,易钊不知道第几次从他的精神域退出,戾才猛地注意到它惊虫的变化,也才发现自己也早已适应了这份安宁与寂静,并将他视为平常。
如此之下,每天断断续续的十几个小时盯梢儿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疲倦,像一台永动机,甚至没有一丝发热的迹象。
易钊对此五体投地。
作为唯二的闲虫之一,他自愿加入工作,力争为实验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可惜雄虫实在不是铁打的,他努力控制着才没让自己在戾面前哈欠连天。
凌晨已过,他看着窗外安谧的夜色,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陪戾奋战。
杯子被放回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雄虫注意力被短暂的吸引。
“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你呢?”
听见雌虫的话,易钊目光移到戾的脸上,意外地没有感到多高兴。
“我再看会儿。”
雄虫纠结起来。
“我不困。”
戾眼里隐隐有些笑意,还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