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次的检查花了近五个小时，易钊精神亢奋，毫无困意。

一边高兴自己成功抑制了戾的精神暴动，一边又为自己粗暴方法感到愧疚，关于自己的新鲜出炉的精神域和戾描述中的那股雄厚的精神力，倒是没为什么特别的感觉。

“上将，抱歉。”

他跟在倒水喝的戾屁股后面，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饿不饿。”

易钊：“......”

“不饿。”

他老实回答。

“嗯，精神力进步了。”

易钊觉得自己还不够清醒，不然怎么没能理通两者之间的联系。

“那我能去你的精神域看看吗？”易钊试探。

“先看看自己的精神域。”

“行...”

易钊瞪着眼睛，仔细回忆刚才的操作，闭上眼睛又感受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的察觉到它的存在。

“看不清。”易钊实话实说。

“能感受到吗？”

“能。”

“那就很不错了。”

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戾判断易钊目前各方面都应该到达了正常B级雄虫的水平，再根据之前得到的数据，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升为A级。

而且，从这次意外进入到他精神域中的庞大精神力来看，易钊的潜力并不止步于此。

或许...

隐隐有了结论的戾很淡定，淡定到了不正常，他没去深究其中的原因，静静地注视着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雀跃的易钊。

“上将。”

对方在外脸上总是鲜少出现表情，偶尔的微笑也带着礼貌的距离感，更别说做戏时的不屑，傲慢，那完全不是出于本心。

好像只有对着戾，或者两虫独处时，才能看见易钊更生动真实的表情。

就像现在，他坏笑似的看着戾，那颜色极深的棕色眼睛里带着光和期待，脸颊上的那颗小黑点都在跃跃欲试。

纯粹又独一无二的信赖让戾感到十分满足，他心热热的，一瞬不瞬的看着易钊。

“这是什么？”戾淡淡问，目光停留在易钊右脸上。

“什么？”易钊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打断了思路，顺着戾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

戾蜷缩着的手指头，因为易钊的动作颤了一下。

他鬼迷心窍的抬起手，用手指戳了一下那个黑点。

易钊见对方的动作以为是要帮他把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拿下来，没想到只是被不轻不重的的摁了一下脸。

“耳朵上也有。”

“啊？”两虫大眼瞪小眼。

“一个小黑点。”

“你们没有吗？”易钊仔仔细细地在戾的脸上找起来，果真没找到，倒是发现戾的皮肤光滑的跟鸡蛋似的，赤裸裸的种族天赋。

“痣。”他一边摸自己的脸，一边说：“我们那边的虫都会长，也不是都会吧，反正很多虫都有。”

“嗯。”

易钊对戾的触碰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戾，碰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皮肤时霎时清醒，收回手指头，整只胳膊都有些僵硬。

“不说这个，上将我能进你的精神域去看看吗？”

易钊心心念念的事儿没被意外的小插曲搅和掉，他第三次问。

“嗯。”

戾放松精神，回答道。

两只虫，一个急不可耐，一个心神不宁，一个杵在厨房门口，一个手里还握着水杯，就一齐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次的易钊没花多少时间，进去逛了逛，觉得很满意就退了出来。

即使都知道暴动的溃散不是疏导的结果，这难得的宁静不会持续太久，但谁也没在意。

等两虫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一点整了。

戾第一次在易钊之前躺下，安静又笔直的躺在被窝里，易钊发现两虫同床这么久，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对方睡觉的样子，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回过神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甩甩脑袋，轻手轻脚躺好，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三天一晃而过，卡维和洛风如约来到基地 。

那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起刨去检查室，结果显示，戾的精神暴动得到极大地缓解不假，但仅仅一个晚上，那些暴动又蠢蠢欲动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什么，对此表示接受良好，也确实如戾所料，易钊已经完全达到了B级雄虫的水准，且短时间内极有可能会继续升级。

戾精神暴动的危险暂时得到了解决。

一干虫便专心的扑在实验上，抽空伪造点儿戾尚在崩溃边缘的数据打掩护。

“雄子，洛风。”

达约法打招呼，自动忽略了同两虫一起走进实验室的易钊和戾。

此时此刻，细看易钊，便能发现他眼中的疲惫，精神力加强后，他终于成功与自己的终端建立了精神链接，并且深刻体会了虫族终端仿真游戏的魅力，连续两天玩到凌晨五点，狠狠地过了一把网虫瘾。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达约法发现，明里暗里的说了一通，昨天晚上才克制一下，只玩到三点。

感觉到达约法的视线，易钊心虚的瞥开脑袋，刚好看见戾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精神域暴动缓解了不少，易钊发现戾比以前更爱笑了，短短四天，都见对方笑了三次。

所以即使晚上只睡了几个小时，他每天的精神力练习也没落下过那怕一秒钟，要不然也不会因为睡眠不足日渐憔悴而被达约法发现。

“这边来吧，不耽误二位时间。”达约法也不搭理易钊，对卡维两虫说道。

几虫跟上对方步伐，来到某个密闭的房间。

研究虫们一早就在里面做好了准备，第一次实验，气氛还算轻松，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里尔每天既要参与研究，又要准备实验，本该精力充沛的雌虫，瞧着比易钊还萎靡。

“教授，上将，卡维雄子......”

他同来虫一一打过招呼。

“都准备好了，两位雄子开始吧。”

半小时后，米耶分别记录下里尔和洛风四天来精神域的自然变化，实验正式开始 。

在一干虫沉默的注视下，里尔和洛风分别进入一个完全透明的隔间，这个密室的门还有正常的门缝，两虫进去后合上的隔间门的缝隙则是完全不可见的。

他们坐上隔间里唯一的椅子，四肢，头部，腰部，胸口都被固定住。

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一道淡绿色的光线，至上而下，至左往右的扫过他们的身体，为了实验效果更佳，两虫都换上了轻薄贴身的衣物，那道光线略过的地方，易钊隐隐看到那层布料下皮肉起伏的线条。

五分钟后

“一阶正常。”

一道陌生的声音打破寂静，

“二阶启动。”

座椅下方弹出一支小小的管道，缓慢的释放出一阵白色的烟雾，它缓缓地上升，像是有意识那般的，逐渐将两虫笼罩其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色烟雾越来越淡，原本静静地恍如睡着的两只雌虫，开始有了反应。

里尔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洛风的裸露在外的手和脸部开始出现轻微的抽搐。

“洛风精神域状态比里尔差些，这些反应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达约法轻声解释。

卡维收回达约法脸上的目光。

又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又响起。

“二阶结束，实验虫一出现一级波动，实验虫二出现三级波动，三阶启动，实验虫二实验力度降低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