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梅兰特,A级,主星虫,62岁,目前仅有两名雌侍......”
兰奥,也是一个星期之前和戾短暂沟通的雄虫,现在正给戾介绍雄虫保护中心为他挑选到的雄虫,高等雄虫的部分私虫信息并不公开,戾因为身份的特殊,有权在婚前了解雄虫更详细的信息。
他一边亲自查看着雄虫保护中心发到他终端上的文件,一边分神留意兰奥的介绍,不时给出自己的答案。
“他并不满足我的要求。”
戾要求对方没有任何的雌君雌侍。
“您的要求过于严苛,我们并未在匹配系统内找到符合您要求的雄虫,迪卡雄子是符合您要求最多的一位。”
兰奥诚恳回答。
“他符合多少条。”
“12条。”
戾针对各方情况总共提出来18条要求,所以这位所谓符合最多的雄子也不过达到要求的三分之二,或许是自己打仗太久了,与社会脱了节,不然怎么20多亿的雄子里面也找不出一个符合他所有要求的雄子。
全帝国约198亿虫口,即使雌雄比严重失衡,也有大约22.4亿雄虫,况且虫族的平均寿命近200年,雄虫的精神力要到150岁以后自然减弱,180岁以后才彻底消失,仅谈精神力,便有不少于十八亿的雄虫在戾的选择范围之内。
现实情况如此不乐观的情况下,他只能妥协,他愈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离精神暴动仅有一步之遥,最多两个月,他只有最多两个月的时间了。
他关闭终端,喝了口水。
“我会降低一部分的要求,整理好后再发给你的终端。”
“好的。”
兰奥回答完,起身离开,之后的情形和一周前别无二致,只是智能管家转身后他收到了一条的私信,来自他的助理。
--找到属于你的命中注定了吗
看到这句话,戾一直毫无情绪的脸才出现了松动。
--没有
又把兰奥的话原封不动的发过去,对面像提前准备好了,几乎一瞬就回复了。
--也是,你的变态要求就算虫族再繁衍两万年也找不出一个能行的吧
--那帮疯虫的垃圾系统该更新了
戾露出了被迫停职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也就只有斯普,他的助理兼好友,才敢这样口无遮拦的和他讲话,也是,三十余年的交情早已让两人亲如弟兄。
变态要求则是指他要求雄虫等级为A,无婚配且来自普通家庭,实在不怪好友毒舌,这三条本就充满了矛盾。
雄虫的社会待遇本就极高,A级雄虫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精神力检测结果出来时他们就必定被迫接受起来自各方的注意,无论出生的阶层如何,除了政府针对雄虫高额的虫币补贴之外,还有各类吃穿用度物质支持,只为了雄虫能确保最佳的状态,随时为雌虫提供精神疏导。
毕竟一只A级雄虫的精神疏导相当于5只B级,10只C级,20只D级雄虫分别进行疏导。
至于S级雄虫,虫族已经有两百年没有出现S级的雄虫了,现存的S级只有三位,并且精神力几乎已经完全衰退。
为此,几乎所有的A级雄虫早早地便被预定好,一旦成年马上结婚,随即而来的追求者更是如潮如涌,不可能出现无婚配的情况。
至于来自普通家庭,能成为A级雄虫的雌君雌侍大都是各方面极优的雌虫。
所以即使普通家庭的A级雄虫也能凭借雌虫进入上层阶级,并且等级越高,生育高等虫崽的几率就越高,这样出生虫崽更是一开始便从各方面超越大部人,成年之后的婚配只会向在更上一层选择,如此之下,绝大部分A级雄虫均在高等阶层。
戾目前为止,只见过一只来自普通阶层的A级雄虫。
十八条要求,光这三条就可以筛掉99%的雄虫。
深刻体会到自己的要求多么难实现之后,戾稍微缓和一些的脸色又暗了回去,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些要求已经超出常理,实现起来难如登天,只是自己的情况实在有些特殊。
过高的精神力等级导致只有同等级,至少只低一个等级的疏导才对他有效。
加上成年以来他接受过的精神疏导不到一百次,这使得他在自身疏导需求的力度和频率本就高于一般雌虫的情况下,对精神疏导的要求平白又高出了几个度。
所以他只能提出A级无配偶的要求,其中其实也包含了几分只有他知道的私心。
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能只为自己提供精神疏导,甚至只有自己一只雌虫,然而这样的想法对于社会的稳定而言,实在太为自私,没有虫会理解,或者说是容忍独占一名珍贵雄子的行为。
雄虫保护中心没有对他的这条要求提出任何质疑,也只是认为他贪心的想要更多的精神疏导罢了。
希望对方来自普通家庭也只是因为他不想搅进上层肮脏的臭水。
现在想来似乎确实是自己真是过于乐观,提出这样几乎不可能的要求。
--后悔了吧
第三条信息比前两条晚了一些,但还是在戾回复之前成功发送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有着大概只有这两个正在发信息的虫才懂的深意。
斯普问过他,为什么不像一般的雌虫那样,一旦成年就开始努力吸引雄虫的目光,即使因为等级的缘故难度比较大,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不仅难度大,时间还紧,还催促着戾赶紧趁官大年纪小,找个如意雄虫。
那时候的戾已经升成少将,只有28岁,两人职位相同,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但有些戾认为不足为提的小事儿斯普仍是不知情的,比如他厌雄这件事。既然提起,戾也借机告诉了最信任的朋友。
戾的雌父也是一名军虫,在他九岁那年不幸牺牲,他的雄父以他年龄太小为借口,私吞了雌虫剩余的全部财产和抚恤金。对雌侍的身亡毫无表示,对戾也只有丝毫不掩饰的厌弃。
光是此,远不至让他对所有雄虫产生厌恶,这只是绝大部分雄虫对于赚钱供养自己的雌虫及亲生虫崽的普遍态度。
即使没有一分钱,他也能靠着雄虫其他雌侍的帮助正常的吃饭上学,可没有雌父的保护和遮掩,雄虫令人作呕的行径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那是一只荒淫无度,血腥残暴,以雌虫痛苦的哀求声为乐的虫子。
直到现在,戾还能记起这只恶心的虫子死时青紫扭曲的脸,仿佛还能闻到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的恶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