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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高岭之花被妹妹拉下神坛 > 第2章 第 2 章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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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瑛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从聂妩怀中接过裴明绘来,让她倚在自己怀里,床榻小几上有一盏罩着琉璃的小灯,原本的橘红色火光透过琉璃,随着火苗的跃动而不断变幻着色彩,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的身上,照出色彩斑斓的影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屋外的风都安静了下来。

“好了,好了。”裴瑛的声音轻轻的,好似风过林稍的温柔,他的手也无比温柔地抚过她颤抖的脊背,垂下的目光也是柔和得好似浅浅溪流。

“莫怕,为兄在这儿。”

听到了裴瑛的声音,感受了独属于他的温度与冷香,裴明绘的睫羽颤抖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起初是眼前是朦胧交错着的各色光影,慢慢的裴瑛的模样才清晰起来。

“哥哥……”

她的嗓音有些哑,神情也有些恍惚。

裴瑛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就这小几上的陶壶,单手便将里面正温的水倒进了茶盏里。

“来,喝些水。”

裴瑛柔声道,将茶盏凑到她的唇前。

“哥哥……”

裴明绘看清了眼前裴瑛的模样,所有的恐惧与哀伤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她无声地哭了起来,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裴瑛的衣服,泪珠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滚落了进去,温热地往下流下去,最后湮灭无踪迹。

“子吟,怎么了?”裴瑛放下茶盏,又将裴明绘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像是风一样轻,无声地安慰着裴明绘所有的恐惧。

“我……我梦见……哥哥……你不……不要我了,你叫我走。”她说得磕磕绊绊,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来,“然后,然后你死了,我也死了。”

“子吟,这只是梦罢了。”裴瑛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发,凝神而视,“为兄怎么会不要你呢,就算为兄不要自己,也不会叫你走的。”

“你放心。”裴瑛擦去裴明绘脸庞的泪珠,声音温柔而又笃定,“为兄在一日,就会站在你身前一日。”

“真的?”

她仰着头看着裴瑛,裴瑛垂着头看着她,勾起一丝真切的笑,“真的。”

裴明绘这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最后一滴泪水在落下之时就,却又被裴瑛接住,泪珠落在裴瑛的掌心,像是滚落在荷叶之上那浑圆的露珠一般。

琉璃灯万般色彩映入他的眼中,点燃里面坚毅而又温柔的神色,由内而外透出好看的光彩来。

“我纵死,也会护得你周全。”

风雪鼓荡而来,长安很快淹没在一片雪白之中。

长安裴府却异常热闹,一辆遮盖严实的辎车停在裴府门前,仆从们正忙着将行装装在辎车后边的马车上,过了些时候,裴瑛便搀扶着裹着大大的白色狐裘的少女登车,而后自己便便同一旁的职司护卫的甲士说一些要紧的事。

“这是在做什么?”

裴府一箭之地的巷子处,一红袍金冠的少年好奇地看向裴府的方向,风雪太大,他听不清裴瑛再说什么。

“温小公子,你这就不知道了罢,是裴瑛裴大人要送妹妹回河东去。”

站在温小公子身边的是一个披着黑色狐裘的男人,他的目光也穿透了密如帘的风雪,放在了裴瑛身上,狭长的眉眼露出一丝阴沉。

“妹妹?”温小公子又想起了方才被裴瑛扶上马车的人,秀丽的眉不由蹙了起来,“他妹妹怎么突然要回河东?”

“听说是裴小姐生了病,裴瑛便送她回河东养病。左右也不是亲妹妹,裴瑛这个恶人竟然也会为了这个假妹妹掏出心肺来。”男人很是感慨,而后又是一笑,却颇有冷意。“如今正在紧要关头,裴瑛如此重情义离京去,不正是我们动手的大好时机么。”

男人一回头,却见温小公子仍在发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眼睫上,闪着细碎银光,让他本就生得如此天真妩媚的面容添了一分懵懂无辜之色。

唇红齿白金玉表象,美而能文,武擅长剑,故后宫美人见薄,退居帷幕之后,而此子长伴帝王身侧,恩宠日隆。

男人不由一怔,而后又是一笑。

怪不得皇帝陛下分外疼爱这个小子,如此姿色,谁人见了不欢喜呢。

“温小公子。”

但到底政事要紧,男人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温小公子的沉思。温小公子一愣神,方回过头来,又顺着男人的目光将看向立在风雪中的裴瑛,勾起了恶劣的笑意,眼中也涌动着浓浓恶作剧的光彩。

“好啊。既然裴瑛敢在这个当口走,我们就送他一份大礼,叫他好好消受去罢。”

冷风过街,冬寒正盛,裴瑛倏然抬起了眼眸,他似乎察觉有人再看他,目光一偏移,便正好对上了二人的目光。

他的视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但很快就在风雪的遮掩之下被玩味的笑意取代。

裴瑛弯腰进了辎车,辎车里头很暖和,内壁上下左右都贴着软和的皮毛,裴明绘也缩在几乎要与衾被般厚实的狐裘里,憔悴的脸被毛绒绒的领子簇拥着,她显然有些困倦,眼皮上下打架。

忽见裴瑛掀开帘子进来,带进来一阵冷风,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裴瑛嘴角尚未消散的笑意。

“哥哥,什么这么好笑?”

裴明绘用袖子擦去他身上的雪花。

“无事,看见几只小虫子。”裴瑛又紧了紧她身上的狐裘,温雅秀丽的面上已经不再是玩味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温柔的笑,让人在数九寒天仍有如沐春风之感,“若是好笑,就是笑他们自投罗网,死到临头上还不自知罢。”

裴明绘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但是她却很清楚,估计是又有谁要倒大霉了。

驭手打马,车轮压过雪泥,辎车便辚辚向东而去,自清明门东出长安,驶进了弥漫天地的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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