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右侧的白发哨兵突然一声嗤笑。
他眯着双眼,居高而下地看着沙发中央,明显是掌权者的家伙,眼神阴郁地讽刺道:
“你们哪次决定询问我们的意见了。”
白成渊对于这样的挑衅无动于衷。尽管知道对面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还是微微一笑,
“这倒是真的。”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的看法。”
不待对方发表意见,白成渊就悄无声息地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触角,同时将利与弊开诚布公地摆了出来,
“你们是想去哨所保卫边境,还是在这里每日与队友自相残杀。”
“就算待在这里,也要好过去哨所吧。”
一名沉默寡言的中年哨兵突然开口:
“十一号哨所可是数字哨所,去了那里,整日都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孬种,我可不像你一样贪生怕死。”白发哨兵冷笑着,“但我凭什么要替你守卫哨所。”
精神触角悄无声息地延伸到这些哨兵的身边,感知着对面的真实情绪。
墨兰仅仅察觉到身边似乎有精神力的波动,下一秒,这种怪异的感觉就凭空消失了,再也无法探查。
他猜测是白成渊释放出了精神触角。
上一次对方精神力失控时,墨兰轻而易举就发现了对方偷听的精神触角。
他以为白成渊对于精神力的控制不过如此,却不曾想,在对方刻意的压制下,精神触角的释放可以变得这般隐秘。
若不是他时刻关注着身边的向导,只怕也会如同在场的哨兵一样,精神触角已经摸到了脚边,整个人却全然不觉。
这要是在战场上,只怕下一秒就会被触角绞杀。
真是变态的控制力。
墨兰越发安静如鸡,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打扰白成渊的控场。
“这可不仅仅是为我,”白成渊真诚补充道,“而是我们。”
他指了指对面,又指向屏幕上依旧困在擂台中互殴的哨兵们,“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一员。”
白发哨兵的脸上明显还留存着不服气的神情,可他却退后半步,不再说话。
白成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动作舒缓轻松。
“好了各位,我给你们做出选择的时间。”
“我不需要阳奉阴违的人,你们完全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留在这里,兴许要待上一辈子;或者跟着我离开,即使以命相搏,也要守住哨所。”
他比了个“请”的动作。
士兵接收到命令,转身要将这群哨兵带离房间。
“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
队伍里突然有人问。
“傍晚之前。”白成渊看了眼终端,嘴边扬起一抹浅笑,
“在晚饭前,你们随时都可以修改自己的决定。”
众人离开房间后,只剩下了白成渊和墨兰。
他轻轻舒气,收回了精神触角。
“结果怎么样?”墨兰好奇地探过头。
白成渊摘下面具,揉了揉额角,
“犀牛、雪豹、赤獴、白灵熊……感觉我好像开了一个动物园。”
“不过,我还真发现了一个问题。”
墨兰:“是那名不愿意去十一号哨所的赤獴哨兵吗?”
“不。恰恰相反,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其实心里已经动摇了许多。”
白成渊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缓解喉咙的干渴。
“站在最靠门口的两名哨兵,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极度的配合。”
虽然语气轻松,可他眼中的情绪深不见底。
“他们看似最先动摇,实则心里的恶意比其他任何人都大。”
此话一出,墨兰顿时目瞪口呆。
“……不是,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谁知道呢。”白成渊的表情有些阴沉,
“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低劣的肢体语言博取我的信任,可脑子里的恶意冲得收都收不回去。”
“去帮我查查他们的底细。”
白成渊看向墨兰。
墨兰看着那双翻涌着不知名情绪的眼眸,一时间有一种自己也在被评判的错觉。
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下意识伸手敬了个在白塔求学时期的军礼。
“报告长官,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