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他更清楚穿着这身衣服的是谁了,但是为什么是贺君清,怎么可能是贺君清?而另外一个人居然是沈蕴和。
许永嘉怔愣在原地,被许斌拍了下肩膀,“不要在这里打扰蕴和了。”
许永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沉郁,“抱歉。”
沈蕴和却是笑了下,“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不小心打搅了永嘉的生日宴,礼物已经让人交给永嘉了,他身体不舒服,我们也不叨扰了。”
说完之后,沈蕴和就这样把裹着外套的贺君清抱了起来。
一只瘦白的手从衣服底下伸出来紧紧地抓着沈蕴和的衣领,像是没有安全感一般。
许永嘉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许斌拉着让开了一条路。
“等一下!”就在沈蕴和与贺君清经过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沈蕴和停住脚步,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有事吗?”
或许是察觉到沈蕴和的心情不佳,许斌看了一眼许永嘉,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沈蕴和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而在他离开之后,许斌看向自己身边的许永嘉,脸色阴沉,“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沈蕴和的私事吧。”
许斌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不管你想做什么,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就不要轻易开口。”
说完之后许斌就冷着脸离开了。
许永嘉有些恍惚地晃了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是他为江博延安排的一场戏,人他都选好了,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本该出现在这里的江博延没有出现,而本该进来完成这场戏的人却变成了贺君清。
许永嘉睁开有些灰败的双眼。
他不担心许斌对他的惩罚,许斌这个人说到底喜欢的还是有能力的儿子,只要他没有犯大错,他都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贺君清呢?
许永嘉垂下头来,一只手摁揉着自己的鼻梁,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有种感觉,他要失去贺君清了。
贺君清感觉到自己被沈蕴和带离了宴会厅,坐上车之后,沈蕴和依旧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我们,去哪儿?”贺君清问。
他依旧盖着沈蕴和的衣服,将自己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沈蕴和看着这层衣服都能够想象到底下的人是什么样子,他不动声色地摁在他的肩膀上,将滑落的外套固定住。
“我送你去医院,”沈蕴和开口,“你的情况非常不好。”
贺君清没有再继续开口,任务已经完成,药效越来越难受,他现在人已经有些接近虚脱,无力地靠在沈蕴和的肩膀上。
很快,车子就在医院前停了下来,而当沈蕴和将人抱进去再掀开外套的时候,贺君清已经晕了过去。
他的指尖在他的脸上轻轻滑动,然后医生过来之前收了回去。
*
贺君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病房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抬起手背看了看,上面的针孔还存在,显然他不久之前才挂完水。
这个时候贺君清的手机响了,就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
贺君清伸手去拿的时候,注意到柜子上还放着早餐,温的。
“喂。”
“是我,沈蕴和。”
贺君清没有留过他的号码。
“今天感觉还好吗?”沈蕴和问。
“还可以,”贺君清回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鼻音,“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那头的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今天早上我有急事就先离开了,柜子上放着给你的早餐,趁热吃,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贺君清看着天花板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贺君清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捋了捋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思路,然后坐起来打开一边当然早餐吃了起来。
快要吃完的时候,江博延来了。
他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疲惫,又松了口气,“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一家一家医院跑,才终于找到你在这里。”
江博延一口气说了几句话,停下来的时候却有几分尴尬和无措,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我,我能进来吗?”
贺君清看着他开口说,“我渴了,给我倒杯温水。”
“好。”江博延点头,拿着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了他的床边。
江博延低着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