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清修长的手指拨动水面，“我洗好了。你还有事吗？”

慕志泽一开始没明白，等他看到贺君清站起来的时候才突然想通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便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然而即便就那么一瞬的功夫，却足够慕志泽看到不该看的。

他闭了闭眼睛，竭力地想要把那画面从自己的大脑当中赶出去，结果却反而让自己的印象越来越深。

【宿主，请完成任务。】系统这时突然提示。

贺君清踩在地面上，哗啦啦的水声一片。

“不。”贺君清对系统说，“今日我心情不佳，不想完成什么任务。”

【会有惩罚。】

“随便你。”贺君清毫不在意地说。

贺君清用了法术将身上的水汽蒸干，然后拿过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自己的身上套。

“你来苍梧派就是为了找我？”贺君清问。

“是为了杀你！”慕志泽纠正。

“哦，好，是为了杀我，没有别的理由？”

慕志泽嗤笑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实话告诉你，我对你们这些修道门派之中的人和典籍通通都不感兴趣。”

“那你还一直追着我？”贺君清问。

“还不是你耍我在先！”慕志泽说，“我只在报仇而已。”

事到如今，贺君清算是看出来了，慕志泽这只妖空有武力，脑力却有点欠缺。

【请宿主完成任务。】

贺君清有些不耐烦了，就在此时，他的身形突然一晃，口中便溢出鲜血来。

【惩罚已结束。】

贺君清闭上眼睛笑了下，问系统，“如果我执意不完成任务，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让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宿主的生命来源于主系统的支持。】

贺君清好一会儿没说话，慕志泽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贺君清嘴角的血迹，他阴阳怪气地想要讽刺，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的又咽了下去。

慕志泽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用袖子把贺君清的血迹擦了下去，速度快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还没有动手，你就已经吐血，贺君清，该不会是命不久矣，所以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吧。”慕志泽讽刺地说。

贺君清的眼睛闪了闪，“是啊，我命不久矣了。”

他的脸色苍白，唇瓣因为沾染了鲜血而显得鲜红异常。

这话若是平时的，贺君清说的话他绝对不会信，可现在配上这样一副情形，很难让人怀疑。

慕志泽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修行之人的命数到了而已。”贺君清云淡风轻地说。

“呵，苍梧派这么大一个门派竟然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长老去死，还相信什么所谓的命数？”慕志泽狐疑地看着贺君清。

贺君清思索了下，问了问系统顾疏月那边的进度是否已经算是完成。

在前一晚，顾疏月头顶的数值就几达到100，按理来说，贺君清的任务随时都可以完成，然而系统却迟迟没有动静，想必他们要的能量根本不是一个顾疏月就能够提供完成的，所以才会在慕志泽的身上浪费时间，甚至不惜惩罚他。

【已完成。】

贺君清于是对系统说，“那正好，给我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然后随时准备脱离这个世界。”

【你想用这种方式博取慕志泽的同情？】

贺君清觉得系统有点聒噪，“你以前从来不问这些。”

【……】

【可以。】

话音落下，贺君清便感觉身体当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般。

效果立竿见影，贺君清的脸色当即就更白了一些。

“命数天定，”贺君清对慕志泽说，“天命要我什么时候死我就什么时候死，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慕志泽面无表情，“你又在骗我，对不对？你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骗人，不都说祸害遗千年？”

“随便你怎么说吧，”贺君清摆摆手，“走吧，我累了。”

他转身想要往回走，却再次感觉到一阵眩晕，这一次慕志泽先他一步搀扶住了他的身体。

慕志泽顺势把手搭在贺君清的脉搏上，然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贺君清笑了下，“这回可以确定我没有骗你了吧。你看你的命多好，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能解决掉自己的仇人。”

“闭嘴，”慕志泽沉沉地开口，“我想杀你得是我亲自去杀，你偷偷自己死了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