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师叔眼中难道就如此急色?”顾疏月淡淡地反问。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还以为你想要与我亲近一番,”贺君清不紧不慢地说,“我一想既然你我已经决定结成道侣,那么也无不可,但是既然你没有这种意思,那就算了。”
顾疏月的脚步一顿,低垂的目光深深,“小师叔,你未免太会揣度人心了。”
贺君清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外面传来,“贺长老,可在里面?”
是段浮游。
顾疏月看向外面,将贺君清放了下来,“我师父他还不知道我们两人的事情,我……”
“以你师傅的修为,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想必他就已经知道了,”贺君清打断了他,“想要瞒过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贺君清现在还身无半点灵力。
顾疏月顿了顿,“我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既然迟早都要被发现,那现在撞见似乎也没什么。
“好啊,”贺君清转身往屋内走,“那你去将他请进来吧。”
“不必了,”段浮游不知道何时已经穿过结界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徒弟,听闻有人在这里见到了他的踪迹,所以贸然前来。贺长老不会怪罪我吧?”
段浮游看着贺君清,视线却突然移向贺君清的腰间。
贺君清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看顾疏月送给他的玉佩。
“哦,”贺君清挥袖,对顾疏月说,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段长老一起回去。”
顾疏月点头,“那我晚点再过来找你。”
贺君清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角,“好啊,”随即又对段浮游说,“我有些疲乏,就不送你们二人离开了。”
*
从贺君清那里出来,段浮游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之中一直在回想着那晃动的玉佩。
而顾疏月也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直到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山峰,段浮游转过身背对着顾疏月,“跪下。”
顾疏月掀开衣摆跪了下去。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跪下?”段浮游闭了闭眼睛,比他想象当中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顾疏月却没回答,而是问,“那师父为什么让弟子跪下?”
段浮游一只手撑着旁边的木桌,如果是平时的话,顾疏月一定会关心他,但是现在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必然要让他及时止损。
“我问你,你和贺长老是什么关系?”段浮游沉默好一会儿才出口问道。
顾疏月也不避讳,“贺长老是我心仪之人,也是我未来道侣。”
“荒唐!”段浮游猛地转过身来,一巴掌甩在顾疏月的脸上,“原本你在山下不知道他和人也就算了,是他引诱于你,但是现在你知道了,竟然还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顾疏月,我对你的教导,你都忘记了吗?”
“师父对于弟子的教导,弟子从来不敢忘记,”顾疏月面色冷淡,“但是弟子并不觉得与他相恋有错。即便是有错,这错误也只有我一个人承担便可。”
段浮游简直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认识他才多长时间就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没多长时间,”顾疏月似乎也才意识到,“但是这与弟子的回答没什么关系。”
“不,不,”段浮游摇着头,他双手摁在顾疏月的肩膀上,“徒儿,你从来不是这等冲动放肆之人,为何却偏偏在他的事情上执迷不悟?”
然而说完之后,段浮游却一愣。
是啊,短短几天,为何顾疏月就非贺君清不可?甚至明知道他们的身份辈分却依旧偏执至此?
段浮游的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情蛊。
他朝着顾疏月伸出手,“手腕,伸出来。”
顾疏月于是伸了出来。
段浮游的灵识从顾疏月的手腕起,在他的身体内找了一圈,最后果然在他的心口处找到了那只蛊虫。
他闭了闭眼睛,“……是我害了你。”
竟然是他亲手把顾疏月送到了贺君清的手中,他原本以为顾疏月没有来找他,情蛊失败了,却原来找了别人。
段浮游失神地坐下,“你先走吧。”
顾疏月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怎么回事,现在也是一样,“是。师父。”
后来几日,段浮游都未曾出现。
这情蛊是他意外得到的,该如何解开却不知,于是只能四处寻找办法。
就在他下山经过符溪镇的时候,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摔倒在地的农夫。
段浮游迟疑了下,把农夫扶了起来。
农夫戴着斗笠,压低了,看不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