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云的家极为简朴,没有多出的房间给杨勋住,便让他住进了堂客里,旁边放着一张脚踏缫车,孙兴云的母亲便坐在旁边慢慢地缠线。
杨勋从未见孙母出过门,而且时常听到她咳嗽,原本以为她病重,该在床上躺着,万万没想到,她这么晚居然还在劳作。
孙母看到杨勋,放下手中的棉线团子,客套地朝杨勋点点头。杨勋赶紧客套地打招呼:“在下一时无处可去,在此借宿一宿,叨扰夫人了。”
孙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摆摆手,却不开口说话。杨勋正诧异之时,孙兴云上前解释道:“我母亲听不见。”说完,便朝他母亲做了几个手势。
杨勋虽然不懂手语,但是那几个动作十分明显,他看出来,是让他母亲去休息的意思。孙母似乎并不愿意休息,还想着去纺织,但见杨勋在一旁,便听了孙兴云的话,离开了客堂。
孙兴云一边收拾着缫车一边叮嘱杨勋,“我母亲不知道我与唐三小姐之事,你万万不要告诉她。”
杨勋在一旁坐下,冷声道:“放心,我不是多言之人,而且,我不会手语。”
“那就好。”孙兴云微微颔首,“那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孙兴云在一旁的长椅上放下被子便离开了。
杨勋一个人躺在长椅上的时候,想不明白四个问题。一是,唐婉清的情人明明另有其人,孙兴云为何不替自己辩解?二是,唐掌门看起来很爱唐婉清,若是唐婉清肯替孙兴云求情,唐掌门不是不可以放过孙兴云,为何她要花大价钱请他来护住孙兴云?三是,唐家是制毒世家,也精通药理,又有钱,唐婉清为何会来找孙兴云这个又穷又没什么名气的小伙子看病?四是,唐婉清虽然面色惨白,但行为举止并无异常,甚至还能与他人云/雨,是得了什么病?
杨勋很少对客人的事情感兴趣,但唯独对这一桩事情很是感兴趣。此一夜后,杨勋原本以为唐婉清会有所收敛,暂时不来找孙兴云,但是第二天夜里,唐婉清又来了。
唐婉清一边从孙兴云手中取了药,一边埋怨父亲哥哥们看得太紧,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然后转身离开。拐角处,一个壮实的男人在等着她。
两人迫不及待的边走边纠缠,但是屋顶上的杨勋发现,今晚的男人并不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这……这唐三小姐的情人原来并不止一个。
如此这样的事情在过后的几天里,又发生了一次,同样的取药、同样的与男人厮磨,但不同的是,每一次的男人都与上一次不同。
杨勋简直瞠目结舌。自古以来,男人多情并不少见,但女人如此多情,极为少见。
在第十天的时候,孙兴云忽然让杨勋带他闯唐门,说要找唐婉清。
杨勋一愣,问:“找她做什么,她不是自己会来找你吗?”
孙兴云道:“可是今天是初九,她应该来找我的。”
杨勋疑惑,“初九?为何她初九一定要来找你。”
孙兴云道:“初九是她月事结束的第一天。”
“月事?”杨勋并不明白,月事结束的第一天怎么了?为何她就一定要来找孙兴云?
孙兴云看起来很急迫,拿了熬好的药,边走边说道:“你不用管那么多,助我偷偷进府找到她即可。”
杨勋知道,如果自己不帮他,他刚走到唐门大门口就会被唐门设置的暗器给弄死,所以他只能帮他。
有了杨勋的帮助,两人顺利避开了唐门设置的各种暗器,找到了唐婉清的院子。
说来也奇怪,唐门向来戒备森严,其他院子都有护卫守着,唯独唐婉清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孙兴云递给杨勋一块黑布,让他围住口鼻,道:“唐三小姐善制各种药物,她的院子里会弥漫着有毒的气体,这气体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容易伤身,所以,你带上它。它是用极品蚕丝制作,且用特殊药物浸泡过,可以防止中毒。”
哦,原来是有毒气护院,难怪这院子里没旁人。杨勋赶紧用黑布捂住口鼻,随着孙兴云进入院子里。
孙兴云熟门熟路,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杨勋忍不住怀疑孙兴云是唐婉清的其中一个情人,而且是最特殊的那个。因为其他的情人,唐婉清不会带进家里,但是孙兴云可以。
两人走到唐婉清的闺房,门没锁,两人推门便进去了。房间内,唐婉清躺在地上,赤/身/裸/体,全身惨白,像是昏迷了。
孙兴云赶忙将随身携带的药物喂给唐婉清喝,目不斜视,一心救人,似乎唐婉清的裸/体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杨勋虽然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但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体还是有些震惊,无法做到像孙兴云那般目不斜视,于是赶紧从床上拿过被子盖在唐婉清的身上。
“她这是怎么了?”杨勋蹲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老毛病犯了。”拿来的药包已经喂完,孙兴云丢了空包壳,一边替唐婉清擦拭嘴角一边回道。
“她这究竟是什么病啊?”好几天,杨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孙兴云似乎有些难以言说,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