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上,天朗气清,时不时刮过一阵风,让人感觉相当温和舒爽。连慧宇心情不错,但是杨勋心情并不好。
连慧宇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毕竟队伍正在向德天城前进,他的身后,有众多战车、众多将士。这是八万大军,是他带领过人数最多的队伍,是他真真正正成为大统帅的一天,他激动不已!
从被人谩骂的愚笨痴儿,到手握八万大军的首领,从迷茫无知,到目的明确,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承受过太多太多的痛楚。他害怕、胆小,但他知道,他不能退。
德天城,他不能失守!
入住德天城的第三天,朝廷的大队军马出现在了城门楼下。主帅者,竟然是孙玉河,副将是薛正和谢何。
这些人,竟全都是往日旧人!许久没见,孙玉河老了不少,头上的白发快要将黑发掩盖下去,不过,他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像是瘦版的关公。薛正看着也老了不少,眼神不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有灵气,看起来很是疲倦。倒是谢何,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仍旧跟以前一样精明能干。
连慧宇没想到他会再次投降朝廷,还成为了讨伐他的副将,真是厉害!他的生命力就像是蟑螂一样,真是顽强!
孙玉河在城楼下仰望着连慧宇,重重的叹了口气,“哎,慧宇,连家世代忠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叛国啊!!”
听到孙玉河如老者一般与他说话,连慧宇心中酸涩不已。孙玉河是忠臣、是良将,心怀天下,对待他或是对待一般百姓,都是温和善良。
朝廷选他作为主帅,可见用心了。
连慧宇面对孙玉河,始终有一种小孩子见长辈的恐惧与尊重,他本不想回话,但是身后的八万将士都在等着他反击。此刻的他,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的连家三公子,而是陆翔寨寨主,他低下头,大声说道:“孙将军,今日一切,均是时势造就,朝廷不仁,才反抗四起。我知你艰辛,你也该知我无奈,知我身后八万将士的无奈!”
孙玉河道:“万般艰辛均要忍,不忍者不能成大事。慧宇,你没了贤者之忍,注定是要失败的。”
连慧宇道:“贤者才要忍,我从未想过当贤者,为什么要我忍?为什么不是朝廷忍?这到底是贤者之忍,还是弱者之忍?!!”
孙玉河微微有些发怒,“你真是孺子不可教!”
连慧宇道:“不是我孺子不可教,是你教的时机不对。孙将军,我已经长大了。我们打吧,今日之内,你若能攻下这座城,我便投降,若是不能,你退军三里,可否?”
孙玉河拿出手中的长枪,高高的举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兄弟们!!攻城!!!”
孙玉河一声令下,士兵们齐步向前,但是刚走到离城门口不足两百米之处,忽然跌落进一条深坑里!
这条深坑,是德天城的护城河干旱后所致,是德天城独有的地理优势,也是连慧宇决定将战场搬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护城河多年来管理不善,水流较少,直至今年遇上干旱,终于干枯。连慧宇入住德天城的第一天便命人用薄木板铺在护城河上,伪造成路面,用以诱敌。
大齐将领跌入深坑,人仰马翻,更重要的是,那些重型攻城槌、战车掉入深坑后无法及时取出。
攻城,人数多是一个优势,但最重要的优势是器械。没了攻城槌,坚硬厚实的城门对士兵来说,与石头无异。就算有再多的人,那也是以卵击石,根本成功不了。
两军交战的第一天,以连慧宇方胜而结束。孙玉河遵守诺言,退军三里,另待时机。
交战的第二天,众人开怀不已,在开心中度过了安稳的一天。
交战的第三天,属下来报,桂林城的司徒振国叛变了!留守桂林城的将士们大都被杀,梁楠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冲破包围,受伤逃出了桂林城,但生死未知,恐怕命不久矣!
交战的第四天,前有孙玉河再次来袭,后有司徒振国反叛来攻,前后夹击,原本处于优势的陆翔寨忽然变为劣势。
城门口的护城河不再成为孙玉河的威胁,他用长木板横在深坑上,以人海战术运进来了攻城槌,连慧宇数次发射火箭、巨石,也没能阻止他们的进攻之势。他们铆住了劲,势要攻破德天城!
在他们的武器大都进入到护城河内之时,原本干枯的护城河忽然之间大水涌入,溅起的水浪将架在河上的木板统统冲走!局势再次发生转变,连慧宇用不远处的珣江之水引入护城河之计,将孙玉河的队伍一分为二!
先锋队和重型武器被隔绝在护城河之内,孙玉河和其他步兵留在了护城河之外。陆翔寨大开城门,杨勋身先士卒,率军而出,将被隔绝在护城河内的大齐士兵和重武器纷纷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