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复看着程斯年痛苦的模样,下意识就想要去扶住程斯年几欲跪地的身体。
但是有一双手比他更快。
洛复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刚伸出去的手被另外一双手拍开了——傅时曜半搂住了程斯年的肩膀,止住了程斯年往下摔倒的势头,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程斯年!程斯年!你还好吗?”
程斯年咽了咽喉咙,他勉强压抑住了因为头疼而涌上的反胃恶心感,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只好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既然没能从程斯年那边问出点什么,傅时曜的目光就落在了洛复身上,“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就感觉到程斯年抓着他的手臂紧了几分,表现出非常紧张的样子。
洛复看着傅时曜冰冷如铁的眼神,也不由得直觉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直觉告诉他,傅时曜这个人非常危险,有悖于傅时曜对着大众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他能感觉到,傅时曜这个人其实是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内心里的一股强大力量。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洛复心想,他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程斯年,只是出于同为哨兵的情谊提醒了程斯年。
还真有点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憋屈感。
洛复举起双手,以此表示自己的清白,并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不信你问程斯年。”
傅时曜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洛复一眼,那种洞察的目光让洛复觉得非常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完全看穿了,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样。
傅时曜低头去看程斯年,程斯年的身体已经不再如刚刚那样微微颤抖,只是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也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看上去已经没有这么不舒服了。
程斯年沙哑着嗓音说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低血糖了。”
话说到这里,就算是程斯年自己也不由得想要吐槽自己的借口真是越来越随口胡诌了。
不过,他了解傅时曜,傅时曜是不会在这种明显是敷衍的借口上追根问底,他似乎更喜欢通过自己的分析去触及真相的核心。
“你还能走吗?”傅时曜松开了扶着程斯年的手问道。
程斯年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糖果——喻书铭前段时间补时长的时候透露了他有低血糖的问题,今天入场的时候,几个粉丝就给往他的怀里塞了一大包糖果,现在倒是可以用上了,也避免自己太过尴尬。
程斯年的一侧腮帮子被糖果撑出一个形状,他含糊不清地回道:“可以的,现在我已经没事了。”
傅时曜应了一声说道:“那你先回去。”
程斯年“哦”了一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扭头看着站在原来位置的傅时曜有些疑惑地问道:“队长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傅时曜点头:“嗯,你先回去,我临时有点事,跟领队还有经理都说过了,不用等我了,我会在门禁之前自己赶回俱乐部的。”
程斯年的眼神游移不定,在傅时曜看不到的地方朝着洛复比划了一下,让他注意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
洛复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程斯年倒是不担心洛复会不守口如瓶,毕竟都是哨兵,一旦他们的特殊性被暴露出来,不管是他还是洛复自己都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傅时曜的余光看到程斯年走得不见了踪影,这才问道:“你所谓的和程斯年是同类是什么意思。”
洛复闻言不由得露出那副万金油的笑容,调侃道:“没想到堂堂PH战队的队长还会偷听别人的谈话。”
傅时曜的面色古井无波,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有所动摇,他只淡然回答一句道:“顺便路过,毕竟你们似乎也没有避开什么人的意思。”
洛复拍拍手,恶劣笑道:“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傅时曜似乎早就料到了洛复会这样回答他,他也没有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只是半伸手臂拦住了洛复的去路。
“你不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来,”傅时曜的眼神微垂,又掀了掀眼皮看向洛复继续道:“你不愿意说的话,不如听我说。”
洛复收回了准备迈出去的那条腿。
傅时曜瞥了洛复一眼道:“我猜你所谓的‘同类’是指你们拥有相同优秀的感官,或者不应该称之为优秀,而是称之为敏锐,是常人所没有办法想象的程度。”
傅时曜拍了拍自己有点褶皱的队服下摆继续说道:“我猜那是一把双刃剑,敏锐的感官让你们在赛场上战无不胜,也让你们不得不忍受一些糟糕的事情。”
洛复耸了耸肩膀,“好了,猜灯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回答你关于这些事情的真假,倒不如说,我觉得你在说一些天方夜谭,今天你说的猜想,我姑且当做是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听过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