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喻没好气地问她:“你和周冽谈了?”
曾颖摇头,“还没呢,暧昧期长点不是挺好的。”
她无语一瞬,又说:“那你俩下次约会能不能别带上我,我这个电灯泡都快把救助站里的猫亮瞎了。”
“哎呀,这次真是意外。”她说完又讨好地拉住姜喻的胳膊,“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保证下次不忽视你还不行嘛。”
姜喻现在有些心烦意乱,也没了和曾颖贫嘴的心思,只说了句让他们早点回去就走了。
……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去救助站不是为了见沈淮,自从那天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救助站。
这其实有点欲盖弥彰的成分在,不过她自己不觉得就是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新年很快就到了。
自从姜喻的母亲去世后,姜家的新年就和平常人家不一样了。
别人家的新年是张灯结彩家人团聚,欢声笑语地过。
而姜家的新年,则是白天去墓地扫墓,晚上回来再一起吃一顿谁也不说话的饭,之后便各自找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呆着,清净地思念故人。
除夕这天一早,姜喻就被闹钟吵醒了。
她昨晚歇在姜宅,小冬至也被接过来了,过年这几天她总还是要和家人住在一起的。
简单洗漱过后,她便下楼和姜栋一起吃早餐。
姜栋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西装,头发还特意染黑了。
两人一言不发地吃完,便驱车去了墓地。
路上姜喻透过车窗看窗外的景色,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红色的对联,城市也被各种红灯笼装点起来,行人无一不是喜气洋洋的。
这样应该承载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车子里的她和姜栋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墓地很快就到了,每次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的都只有她和姜栋两个人,安静得都有些让人害怕,不过还好她早都习惯了。
因为是新年,看守墓地的人员也早早放假休息了,墓碑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姜喻耐心地用手拂去墓碑上的雪,姜栋则把鲜花和点心放在墓碑前面,然后就一直沉默地站着。
等姜喻把雪拂干净了,他好像也在心里把想说的话说完了,看了姜喻一眼就转身去墓地门口处抽烟。
姜喻跪在墓碑前,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专注地注视着那张随着时间慢慢淡出记忆的脸。
“妈,”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也当记者了。”
她笑了一下,“爸总因为这件事跟我生气,我知道他是怕我和您一样遇到危险的事情。”
“但是我不会退缩也不会放弃的,因为您说过,希望长大的小鱼永远勇敢坚定,我会做到的。”
她说着说着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泪,“不过您放心,我现在采访报导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事,像是缠着烦人的宠物医生做专访这类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等再起身时,腿已经跪麻了。
擦干净眼泪,她走过去拍拍姜栋的肩膀,两人便一起回了家。
保姆回家过年去了,三四点的时候他们点了外卖和奶奶一起吃,就当是吃过了年夜饭。
姜栋和奶奶吃完饭就上楼了,姜喻在楼下散了会儿步,小冬至像是知道她难过,也跟着她一圈圈地跑。
最后她先累了,抱起小冬至回了房间,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点。
姜喻醒来后迷糊着打开房门,偌大的房子里没有一盏灯亮着,空荡荡的,好像根本就不住着人。
她午饭并没有吃多少,睡了一觉起来才发现肚子有些饿,便换了套衣服开车出门,想看看能买到什么吃的。
绕了一圈,也就买到一根快要冷掉的烤玉米。
她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扔在一旁。
把车子停在家门口,外面到处是放烟花的声音,她却不想进家门。
就这么在车上发了一会儿呆,她进屋把小冬至抱上车,然后驱车驶离了别墅。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去找曾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路过救助站附近的路口时,她莫名其妙就拐了进去。
等到了救助站门口,踩下刹车的时候,姜喻的脑袋还有些发懵。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透过车窗往救助站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一片漆黑,大门也是紧紧锁着的。
小冬至好奇地往车窗外看,她一把把它捞回来,再关上车窗,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踩下油门那一瞬间,身后却突然亮起一道光。
姜喻停下动作回头看去,本来黑漆漆空无一人的救助站,此时正渐渐亮起一盏盏灯。
直到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