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这么疼啊!”这种叫喊声再次一遍遍激荡在宋初揺的脑海里。
疼,好疼。
就好像高三那一年,面对俞知,那般疼。
俞知,宋初揺嘴里仿佛弥漫出血腥味,记忆里的是俞知咬破的。
最决绝的美,曾经在骨头里深埋。细雨清风,渺小如她,零落在岁月的考场。
俞知,是个渣男,老丝瓜瓤都比他单纯。
“宋初揺,你这一辈子,都搞不懂,洗不掉!”俞知笑得张狂,带着粗粝的美感。
俞知净身高185,高端大气长腿,宋初揺只有160,在他旁边像个墩子。
“草在春天行走。”宋初揺靠着窗台,格子衣裙被风吹起,读出了这句话。
“草,春天真美!”俞知这话,让宋初揺不知道怎么接。
俞知没有考上大学,因为身体优势,做了飞行员。
宋初揺想,如果当年俞知没有那样做,或许他们会早一些相爱吧。
那年高三,落叶被晚风粗暴地摔落在楼底,俞知风风火火往外走。
“俞知,宋初揺是不是你妹妹啊?”他身边的迷妹隔着人墙对俞知叫喊。
俞知眼眶猩红,“呸,你妹,宋初揺,做了你他妈就不要立牌坊!”
俞知家挺有钱,是当地有名的富户。
俞知是学校的“校草”。
俞知“暗恋”她。
这些,宋初揺都不知道。
宋初揺正在和数学较量,那些她似懂非懂的函数,那些她一窍不通的立体几何。
“这在哪个象限啊?”宋初揺看着旁边的男同学,急切地想要答案。
这是宋初揺第四次问他同一个问题了,那位男同学有些发懵,有些抓狂。
阳光洒在她脸上,像是筛下一层桃子粉,夹带着些橘色的光亮。
外面的脚步声有些急促,近些的时候甚至有些紊乱。
男同学看了看窗外,被这阵仗吓到了,急忙收拾东西跑回座位。
俞知双手插兜,慢悠悠走了进来,靠着墙,对着宋初揺说:“是你丫的?”
宋初揺不认识他,觉得有些奇异,身子就往后靠了靠。
一只粉笔抛了过来,砸在宋初揺眼睛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她没有看清是谁,就连忙往厕所跑。
也没人告诉她,这粉笔灰落在眼睛里,像火烧一般,疼死了。
四班的太妹又在呵斥“死读书的乖乖女”。宋初揺拼命地跑,她可不想加入这“扯头花”的队伍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向来奉为金科玉律。
可是,这次这件事,她似乎躲不掉了。
因为,她是这件事情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宋初揺,你给我滚回来!”俞知看到教导主任巡视,虽然暗暗说了句,还是憋住了气。
沈清辉正在翻着大部头的《霍比特人》英文版,那是闲来无事的宋初揺装13买的。宋初瑶实在是不好意思和沈清辉对书里的梗,因为她实在看不懂。
作为一个除了语文经常年级第一,英语数学吊车尾的宋初揺来说,沈清辉是逾越不过去的高墙。
沈清辉是个女孩,有些男孩子的脾性,头发也是要多短就多短。而且她长得着实好看,就像青果浸了冰水那样清冽酸涩,仔细看看下巴,居然还有一处小沟,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
她穿着干净松敞的蓝白校服,窗外一只飞鸟小心翼翼攀附着云,她慵懒地抓抓头发。
“钱主任,您找我?”沈清辉斜瞥了俞知一眼,经过他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鼻腔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哼气。
教导主任钱虎板着脸,把手搭在宋清辉肩膀上,油光闪烁的脸上突然堆砌一点笑。
沈清辉身子明显有点僵,但是还是豪迈地笑了笑。“清辉啊,做个化学下节课的PPT,要精致一点啊!”钱虎说完拍拍沈清辉的背。
“没有电脑,就去我办公室,坐我座位上哈。”钱虎的话就像这个年级的“金科玉律”。
不是说他多么令人敬仰,而是他为人太小气,学生一有让他不顺意,就各种针对。
宋初揺就是被他针对的“一份子”。其一是因为宋初揺的化学成绩的确不好,至少算是拖了点班级后腿。
其二就是因为宋初揺不识抬举,“不服管教”。
像沈清辉这种学习又好,又听话的学生自然是“香饽饽”。
可是,他不知道沈清辉每次在他触碰她胳膊之后,都要用洗手液使劲搓洗胳膊。
钱虎的一举一动落在俞知眼睛里,他不怕钱虎,钱虎也整治不了自己,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小领导他闭闭眼睛就不要得罪。
宋初揺姗姗来迟,她红着眼睛看着俞知,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