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洛赤终于离开那个只有一扇狭窄的铁窗,到处都是老鼠的肮脏潮湿的天牢……
只是被蒙着眼的他世界里依旧只有暗无天日……
他不知道来人是谁,受谁的指令,要将他带去哪里……
而不远处的酒楼上,安重与安一禹正凭栏而坐,二人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几碟小菜,暖阳和煦,惬意地望着底下被关押在囚车上,披头散发,头戴枷锁,神色狼狈的洛赤。
“父亲,洛赤不过就是个小角色,您只要跟皇上一提,他下道圣旨也就处决了,您又何必多次一举,非得命人从天牢里将他拉出来进宫去由皇上亲自审判”
“况且……”安一禹环顾左右后,压低了声音,“旁人不知,您还不知道皇上那身体说话都困难,折腾这么一大圈不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嘛”
安重手里把玩着酒杯,运筹帷幄道,“一禹,今日为父便再教你一招,何为诱敌深入”
“诱敌?”安一禹满脸的困惑,“这周康都已伏法了,还要引诱谁啊?”
“当然是漏网之鱼了”
“父亲你是说周觅嗪?”
安重不置可否,“周康以为他自尽之后,周觅嗪便可了无牵挂,放心离去了?我就是要赌,赌他会以身犯险来救他这位老相好”
“可是这洛赤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安一禹表示怀疑。
“值得一试”安重倒是气定神闲,“洛赤死不死无足轻重,可若是他能引得周觅嗪出来,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安一禹目送那渐行渐远的囚车,许久不言,似在想些什么……
“一禹,八皇子那里如何?”
安重重新将他渐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八皇子宽厚仁善,我与他聊得很是投机”
“你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个”安重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就是他的性格有些懦弱,没什么主见”
“这可是身为主君的良好品德”安重如获至宝,“若是方便,你与公主可请他出宫来府一见,我定盛席款待!”
“父亲”安一禹挠挠头,心里总觉得他们现在干的事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真要如此吗?我倒觉得八皇子虽是挚友良朋,却不是为君为主的人选……”
安一禹说完又想起今早临行前周觅欢的嘱托,又暗道自己多嘴说错了话……
忙又调转话题,“爹你放心好了我请他八皇子一定来……”
安重瞧着优柔寡断的儿子,再想到有主意的周觅欢,不禁叹了一气,摇摇头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嘈杂的惊呼声,安重二人向下望去,却见不远处原本还一直跟在洛赤囚车后面走,一边看着热闹一边不时往里扔着烂菜叶的民众此时纷纷正一脸惊恐地向这跑来,嘴里还不断打喊着,“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安重见此扬唇笑道,“一禹,鱼儿要上钩了……”
来者正是一群黑衣人,他们武功高强,身手敏捷地将看押洛赤的狱卒都杀光后,劈开囚车及洛赤身上的枷锁,递给他一柄剑后,便夹带着洛赤逃出去……
他们一行人以混乱的人群为掩饰逃到了一处小巷里。
脱下自己的黑衣动作迅速地换上寻常百姓的麻布衣服,洛赤不知这群黑衣人的身份,但看见手上他们递来的那把剑猜想他们应该也并无恶意,便小声看着为首的那位年轻人问道,“你们是谁?”
那年轻人眼神阴鸷地扫过他一眼,将一套寻常百姓的衣服递给他,“是世子派我们来救你,你将这衣服换上”
听说他们是周觅嗪的人,洛赤顿时一喜,一边扒下自己身上多日未洗早已馊了的囚服,再手忙脚乱地换上那位年轻人递来的衣服,一边道,“怎么没见世子过来?他可一切都好吧?”
那年轻人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世子正在城外等着,你随我们混出城去便能见着他了……你还是动作快些吧!”
换好衣服的洛赤在这群人的簇拥之下,刚出小巷便迎面撞上了前来增援的巡防营。
看得他们一身平民装扮,为首的统领有所迟疑,剑锋向下,派了几人上前准备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