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人微言轻,又是从别处宫里半路出来的,她对奴婢有所戒备,因而这等要紧之事并未让奴婢知晓……”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站在她旁边的一位穿着粉色绣莲花绸缎罗裙,穿着打扮上就比明玲高出一截的丫鬟便是近身伺候白容清,深得她信任的贴身丫鬟小桃红。
她眼瞧着明玲叛变,白容清干的那等子龌龊事再也遮掩不住,为求保自己一条小命,得周觅欢宽大处理,她也顾不得那许多,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那药名唤无须老,是奴婢……是奴婢奉贤妃之命从民间搜寻来的药方,气味恬淡,放在饭菜里压根闻不出来,若是吃一两次倒也无碍,可若是连着吃上十天,那药性便沁透心脾,使人身体慢慢变差,瘦弱无力,干瘪直至变成一滩枯骨……”
她说到这里见周觅欢的眉头微微皱起,忙又指着站在人群最后的那位内侍道,“这药都是……小德子下在皇上的饭菜里的……奴婢……奴婢不过是按照贤妃的吩咐替她寻了来,最开始奴婢也不知道她是要将这药给皇上用的……还请公主恕罪!”
小桃红担心周觅欢一时恼羞成怒怪罪在自己身上,再将方才的许诺都作废,忙将一切责任都往旁人上推……
而一旁的白容清见此,本有意出言辩驳,可奈何被堵着嘴,只能无力地低声嘶吼着……
周觅欢虽再听到“吃上十日便会逐渐变成一具瘦弱干瘪的干尸”之时,再联想到方才见周朝之时那行将槁木的模样……心中仅剩的一点父女温情令她下意识地双手成拳,攥紧了太师椅的木扶手……
但考虑到大局,她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本宫方才说过,可将功补过!只要你能拿出确实得证据,本宫一言九鼎,必会网开一面!”
“奴婢有……奴婢有那药方单子……就藏在奴婢床上的枕头芯子里面……公主可以派人去查验……”
周觅欢抬手,对着身后的小玉道,“都记下她们的供词了吗?给她们看好按手印画押之后,你再派人押着这丫鬟按照她说的去她的枕头里面将那药方单子搜出来”
小玉点头,应了一声“是”后,方派遣身边那两名身强力壮的仆妇押着小桃红向召乾宫而去。
而被她跟明玲指名道姓推出来的小德子躲在众人身后缩了半饷,再也待不住了,几步上前“噗通”一下跪在周觅欢面前,头磕得“咚咚”作响,“不是……奴才实在不知道那药是什么东西,只是按照贤妃娘娘的吩咐放进皇上的饭菜里……也压根不知道她要谋害皇上哪!还请公主明察,饶奴才一命吧!”
“奴婢要举报!贤妃她买通了太医院的首席张太医篡改皇上的病案,隐瞒皇上中毒的真相,谎称他是重病……”
白容清在这宫中本就毫无根基,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为利而已,如今再见着白容清大势已去,自己的生命又受到威胁,哪里还顾得了她 ,墙倒众人推地不少知道些许内情的也不管重不重要,有用没用,一概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只求周觅欢能大发慈悲,饶他们一命……
周觅欢见说到最后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丫鬟说些无关紧要之事,再说坐了这些时间她也有些乏了,交代小玉几句后,便起身向寝殿而去……
周觅欢与洛黄忙至傍晚方才出宫,而白容清也被关在召乾宫里,着人看管,等将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另行处置……
而皇宫之外,周康再收到这消息时一切皆以尘埃落定,就算他此时进宫也是无力回天,况且,如今城墙底下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哪……
他们增派的安一缓的麾下的士兵,一个个表面上恭谨顺从,实则一上到战场,就明里暗里地跟他们玩起了小心思,又是昨晚吃错了东西肚子痛,又是走路扭伤了脚,一个个简直就是娇气的贵妇小姐……
气得周觅嗪当时就拔出剑来揪着衣领要杀鸡儆猴……
那几位见他要动真格的了,倒也识趣,忙求饶应声上了战场,岂料,到了战场后,这几位娇小姐蹦跶着举着白旗进了敌方的营地,还不住地控诉,康王爷歧视他们这些将军府出来的,身上有病有伤还要逼他们上战场,太不人道!
那等登徒子不要脸的模样,气得周觅嗪身形一歪,差点没一口血喷出,从城墙上跌下去……
他夺过城墙弓箭手上的弓箭,拉弓要射,岂料,他们竟是早有防备一般整军早早架起盾牌,掩护着退下……
这下倒好,他们原派去五千士兵,有两千的安一缓的兵都临阵倒戈,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般,掏出怀里的白旗裹在手臂上便判了变……
周觅嗪虽气,可还理智尚存,他仔细分析过后,心中顿生一条妙计,他再派了五千士兵,这五千士兵英勇无敌,与对面的敌人冲杀在了一起,只是意外突发,有一千人也似先前那般掏出白旗戴在了手臂之上,再次倒戈向对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