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安一禹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安一缓循声望来,见到洛黄与安一禹后,不禁面上一喜,将书放下后,快步来到牢门前,瞧着洛黄斗篷下挺着的大孕肚,眼里有说不出的怜爱,“这里脏得很,你怎么也来了?”
虽见他在这处境比自己想得要好上许多,可洛黄依旧不可控制地鼻头一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你在这还好吧?他们没有折磨你吧?”
安一缓见她如此,想要将她揽入怀里一阵安慰,却又碍于一个在牢内,一个在牢外,中间还隔着栅栏,一旁还有安一禹这么个大灯泡,不善表达的他唯有抬手如同安慰兄弟一般拍了拍洛黄的肩,“我在这好着呢,谁敢折磨我?也不怕安丞相报复他?”
一句话倒逗得洛黄破涕为笑……
安一禹也道,“嫂子,我看你别伤心了,哥在这里没有更好的了,若是在天牢里都像他这样,只怕这里挤都挤不下了……”
“哥,说起来你是贿赂了看牢门的大哥吗?怎么会有如此待遇?”
他倒不相信安一缓说的,这是安重安排的鬼话,如今康王爷大权在握,在朝上说话也有了底气,安重与王崇敏手底下的官员瞧着形势不对,也见风使舵地投入了他的手下,如今正是小动作不断,安重前朝还忙顾不及,哪还顾得了安一缓晚上吃啥呀……
再说了,他的手若真能伸到这天牢里来,何至于他们见安一缓一面都足足等了三天哪……
“我这身无分文,哪里有钱贿赂得了他们……”
“哈哈”安一禹见着沦落至此,还有心思开玩笑的安一缓,心下大安,“见你在这没受什么罪,爹那里我也可以交差了,他老人家本来也想过来看你,但着实是事务缠身,腾不出手来……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我去外面守着,你跟嫂子好好聊会儿天吧……”
待安一禹识趣地退下,安一缓方才拉起洛黄的手,看着她眼下一片乌青,较之原先不过三天便已变尖的下巴,凸起的脸颊,不禁皱眉,“你最近是不是又不乖乖吃饭?”
洛黄双手捧着他的手臂,一脸委屈地揩着泪,“你在牢里都不知如何境遇,我如何能吃得下?”
“不过,你放心好了,这小东西在肚子里乖得很,许是知道爹娘遇到了大难关,倒不像之前那般闹腾了,我也好受许多”
安一缓抬手极为温柔地抚摸着洛黄微微隆起的肚子,眼里有化不开的爱意,“黄儿,本来我不想你为前朝之事操心,便极少将朝上之事告知给你,可如今见你为我担心实在不忍,倒不如将如今的境遇大概为你分析一二,以宽你心……”
“当年周康的坠马与我爹还有王崇敏都有脱不开的关系,这等刻骨铭心的旧恨再加洛赤的新仇,我再落入他们的手里,万万没有善待我的道理”
“只是如今周康暂领将军府,我被下狱,朝中风向突变,多少人闻风自危,朝中行事变化莫测,如今更是出不得一定点错的紧要时刻,朝野上下都在看他如何去做,毕竟在朝中又不少官员是爹跟王崇敏的党羽,更或多或少与周康有过冲突……”
“而善待我便成了他收买人心的手段”
“所以,黄儿,我在这里真的一切都好,你跟孩子才是我最担心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洛黄听了他鞭策入里的一番分析哪还有不明白的,一脸温顺地点头,抹着余泪道,“对了,那日你被他们带进了宫,我在宫外等你之时正好遇见罗峰从宫里出来,神色恍惚,似对周康等人的别有用心有所察觉……”
安一缓想到在殿中对他咄咄相逼,直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罗峰,不禁一叹,“也是个无辜受到牵连的可怜人罢了”
那日他在破庙前劝他不要管那件案子,便是不希望他卷进这名利场的战争之中,只是那小子心高气傲得很,不听人劝,他虽有意想要经由此事让他涨涨教训,未料洛赤狠毒至此,竟杀他全家,这教训着实涨得有点大……
在如此巨大的打击之下,他报仇心切,脑子有些糊涂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而,即便自己沦落至此,安一缓也不怪他……
“还有……”洛黄神色有些复杂,“洛赤也曾来将军府找过我,他至今对洛墨失踪一事耿耿于怀,我担心他……”
想到洛赤所做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洛黄便觉心惊肉跳,一脸紧张地握紧安一缓的双手,“你前面说的我都懂,只是……你在狱中诸事千万得小心再小心哪……”
安一缓明白她的担心,笑着拍拍她的手以示宽慰,“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行事的……”
“再说了,洛赤脑子再糊涂,周康可是个明白人,他不会任由洛赤破坏他的计划的……”
洛黄点点头,“说起墨儿,也不知道墨儿如今在哪,不知道他现如今怎么样了……”
“只有连我们都不知道墨儿在哪,这样对墨儿来说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