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狱是监狱,当然不会灵气充足。就是这样一个“灵气枯竭”的地方,灵气比卢月洲也就只低一点点。那旧世界到底得是如何的世界啊。
奴隶们看了月亮发疯,这件事到了第二日白天,才传到白知微和凤如意耳朵里。他们只管奴隶受苦就行,哪关心过奴隶别的。
夜里逃了三个奴隶,其他的都好好在船上干活。
要赶着出雪界,白知微也没多的时间精力去查每个奴隶如何,只口头警告了一番,便放过了他们。
逃出的三个奴隶都是法修,他们的身体相对来说比较孱弱,再干下活去,怕是这条命保不住了。
此界灵气精纯,可吸收起来并不容易。而且用同样多的灵气,在卢月洲施展的术法能将一座山头夷为平地,在这里,只能把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击得粉碎。
换句话说,法修们的实力被束缚了。在这个环境里,体修们占尽优势。
…………
月亮上到底有什么?
张十中是眼见着那些人抬头看了月亮后,仿若变了一个人的。只是他看了许多遍,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爹,你是看见了月亮上有什么的。”刘牧云犹豫了许久,才和张十中说道。
“你是东华门的修士,逐月峰的外门弟子,名为张十中。”
“你府中还有一个妹妹,叫十七妹。”
…………
“我不是你女儿,是你的师妹,我叫刘牧云。”
“你是我的女儿。”张十中反驳道。
“我不是你女儿。”刘牧云说道。
若…若需要杀掉所有罪恶才能打开无间狱,那没看出月亮异样的张十中,也会成为被杀的目标。
也许是要面临救张十中还是救其他所有人的选择的,刘牧云想把这个选择放到最后。
“你不该看月亮的。”张十中周身的气息危险起来,他拿出布条蒙上刘牧云眼睛时,刘牧云没敢动。
“月亮是邪祟。你分明是我的女儿,邪祟哄骗了你。”张十中说道。
“以后别看月亮了。”张十中语带警告。
“……好。”
刘牧云是见过疯子的,民间的疯子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文疯子,嘴里胡言乱语或哭或笑不太能打扰别人,一种是武疯子,会骂人打人还会伤人杀人。
张十中这个样子才真像疯了,会和武疯子一样突如其来的杀人。
“为什么都没人上楼来?”
在楼顶待了一日夜,刘牧云终于赶到了奇怪。修士们为了求机缘寻材宝,将大船转了个遍。一到六层的房间都有人去凑热闹,有一个点背的被房间吃了,大多运气都不错,被同伴及时救了回来。
可始终没人上七楼来。
“连爹都不叫了?”张十中摸着刘牧云的脑袋慈爱道。
“爹…”刘牧云忙小声道。
“你说得对,没人上楼来。”
“连那两个人贩子也没上来过。”张十中思考着,他抬头看了看月亮。
“这七楼的邪祟,大概和月亮一样,有些人看得见,有些人看不见。”
两人终于发现,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第七层的房间。
张十中的腰间绑了绳子,另一端绑在了栏杆上。
要是进了房间出了事,刘牧云可以拽着绳子将人救回。
“要是爹回不来,你就把布条摘了,多看看月亮。”张十中把刘牧云的头发揉乱,觉得女儿甚是可爱。
若他回不来,女儿跟那群疯子走是最好的。
“爹,你不用进去的。”刘牧云急忙说道,他们没有一定要开第七层房门的理由。
“闺女,爹想知道这些邪祟到底是什么。”张十中说道,消了邪祟,让女儿再记起她是自己的女儿就最好了。
第七层房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里面就是寻常屋子的摆设,只屋子中间长着一株和张十中差不多高的枯黄的柳树。
张十中走进屋内,那柳树的躯干流出些许晶莹的液体,它哭了。
先还只是流泪,随后柳树情难自已,整株树趴倒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柳君!”屋外的刘牧云认出了屋内的柳树。
这株柳树的模样分明就是柳君斋那株树缩小的模样。
张十中眯起眼,这邪祟又要搞什么鬼?
柳君挥舞着枝叶,咕哝咕哝说着话,只是张十中和刘牧云两人都听不懂。它动了半天,刘牧云连蒙带猜,柳君的意思是叫他们不要下楼去,就留在七楼,它能护住他们。
“柳君,你可真厉害。你才刚生出灵智,就有这样的本事。”刘牧云夸奖道。
柳君又咕哝咕哝说了些什么,没人听得明白。
刘牧云被张十中勒令不能进屋来,邪祟诡计多端,谁知道这邪祟是想哄骗刘牧云做什么。
不过,若是真和邪祟讲得一样,它这里绝对安全,那把女儿留在这儿倒是不错。
“女儿,听话。”
“你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张十中让刘牧云待在七层甲板上。
“我去去就来。”
张十中笑着同刘牧云挥手,转身沉下脸来。他要去问那两个人贩子,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怎么驱逐。
…………
白知微躺在椅塌上,她的跟前跪了一个男人。
“你说,你是我白家血脉?”
“回老祖,我乃白知行一脉的传人。”白武渡说道。
“旧世崩离,白家有两脉逃脱,一脉未能得仙骨,在凡间世代为王。还有一脉便是白知行一脉,一直延续至今。”
“我不认识白知行。”白知微说道。
跪着的那人微微愣了下:“他应当,应当是您的……”
“他应当是我的弟弟。”
“我离家百年,父母恩爱,再生下一个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