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兮太脆皮,珞一是他们唯一的小师妹,瑾之他舍不得。
届时,他必须得作为明处的那一方,剩余三人得想办法能丢下一个是一个。
蓦地,幽静的庙宇里响起一阵惊呼,是子如。
“找到了!”她指着书里的一处角落,“这上面说,特殊术法往往有特定的引子。这种术式属于高阶术法,若复刻术式却无法成功,多半是缺少引子或引子有误。空有其形,却无其神,才会导致失败。”
之文道破关键:“我们现在,也无法得到引子。”
周兮则说出另一个问题:“销金阁和魔宫有往来,甘一知晓这种高阶术法不奇怪。但一个外城的媪妪也知晓,这就有点蹊跷了。”
放空天外的云程喃喃道:“扫地僧?”
其他人皆奇:“什么?”
云程指向破庙外一个拿着扫帚看不起神情的黑袍人:“那是谁?”
之温一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待视线定住,亦是惊奇:“婆婆?”
周兮和裴瑾之做出握剑应战的姿势,警惕地望向那个无声无息出现的妇人。
媪妪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慢慢地清扫台阶上的沙石和落叶,待理清,朝他们微微颔首。
没有人动弹,一个出现在身后却能让他们所有人都不曾察觉的妇人,没有人敢小觑。
许久,裴瑾之低声说:“没有敌意。”
他的判断,一向是让人信服的。
双方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之温便撤去了屏障,让媪妪进入庙中。待入庙中,子颜给她递了一杯热茶,妇人很有礼节地福身双手接过。
子如态度自然,仿佛先前的试探和忌惮不曾催在,她问道:“婶子怎么出现在这?我们之前想谢您,却不见了。”
妇人饮下茶汤,开口,能依稀听出她原先的音色不错,只是现在如同坏了的竹笛,喑哑难为听:“这是我落脚的地方。”
她这样一说,云程才发现煮茶汤的器皿是他在庙里找到的,确实是没有落灰。
虽然妇人态度平和,但几人躁个没脸,纷纷朝妇人道歉。
妇人轻轻摆了摆手,姿态从容,就像主子宽容犯错的下人。
云程注意到她袖袍之下的手表皮异状。如同被水打湿的纸巾,皱皱巴巴地疤痕交叠在一起。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
云程思忖,各种细节能看出她曾经地位不低,但她应该是经历了很大的劫难,受的磋磨不少。
此时,周兮突然起身,准备离开:“叨扰了,先前不知道这地方是您的,我们这就离开。”
其他人虽不清楚周兮为什么态度突然转变,但依旧顺着他的话动作着。
媪妪舀茶的动作一顿:“最内城夜里不太平,此处是安全的。”
“多谢。”周兮笑了下,眼里却一片寒意:“只是我担心在这逗留,半夜了被人悄无声息害了也不知。”
媪妪侧身望向他:“何出此言?”
周兮蹲下,和她平视,逡巡打量她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此处原先的主人,是个男人,你是跟踪我们而来。”
媪妪语气不明:“你有什么证据?”
不止媪妪,连云程都奇怪,周兮是怎么判断这里原先住的是男人。
当他看见周兮拿出的证据的时候,云程差点没绷住表情。
“这扳指是男子样式和大小,你说怎么会出现在这?”
媪妪看了眼,自然地说:“这就是我先前丢弃在这的,难不成有男子的扳指就证明这是男子?”
“噢!”周兮当着所有人面把扳指揣回去,笑眯了眼:“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东西。说吧,为什么撒谎?”
他逼近一步:“或者说,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