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立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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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林常年葱郁,千年古树枝干粗壮,根茎结扎,盘踞在大地深处。
阿荔抱着双膝坐在古树破土而出的根干上,观察着入口处的一举一动,听见响动惊喜抬头却发现是一只银环尾猴溜过。
看来今日又是一场空。
阿荔有些丧气地撑着膝盖起身,准备回去。她看着手中繁杂的丝线,暗暗决定回去再研究研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不如靠自己!
阿荔鼓足了气跑向出口,却不防撞到一个人。
“嘶!”
两人奔跑中相撞,身量差不多狠狠撞到对方的额头。
朔月捂着头,紧皱着眉看着对面的阿荔,压着怒气打量两下,勘破她的真身:“穿山甲?”
朔月头上佩戴着一串由数粒细小红晶簇拥的红宝石额链,水滴状的宝石坚硬的让阿荔的额头鼓起一个包,红彤彤地发热得厉害,她抬手试图给肿胀处降温,闻言见是个陌生女子,想着应该是某位客人,低头应答:“是。冲撞小姐了不好意思。”
朔月本拿不定阿荔的身份,见她率先致歉便知她身份低微,神情由犹疑变为气恼,美目燃着怒火,檀口贝齿话却说的难听:“呵,不怪是穿山甲,就是鲁莽粗壮。当这是你那十万大山吗?横冲直撞的。碰坏了我的东西你有几条命配得起?!”
阿荔一直生活在龙境,从前岁月静好,几位主子都是不多事的性子,也没听过几句重话。
只有偶尔偷吃阿绿的糕点会被她捏脸说是馋虫,但何曾受过如此奚落?
本来就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明明对方也没有注意,现在反咬一口倒好像是她故意撞的。
阿荔憋了一肚子气,但顾忌对方是客人,低着头不肯说话也不肯认错。
朔月睨了眼阿荔,目光流转间便知她不服气,抱手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怎么?难不成龙族的一个仆役都这么尊贵说不得了?这是什么规矩?这就是龙族待客之道?”
听她话里话外牵扯到龙族,阿荔气鼓了脸,抬头双目几欲喷火,大声辩驳:“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本来相撞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何况明明我一开始就道歉了。现在又做什么扯到龙族,你受邀赴宴,却对主人家说三道四,这是做客人的道理?”
朔月被她驳地说不出话,秀眉紧蹙,水眸含怒,眼中闪过一丝懊恨。
阿荔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好伶俐的丫头!”
讽刺尖锐的男声打破对峙,朔月惊喜回头,头顶的宝石链条发出聆聆清音。
“哥!”
朔风缓步走进,身着一身宝石绿花鸟满织缎面长衫,戴着的玉冠也是莲花形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一串硕大的长命锁,足有成人三个拳头大的锁身,金光迷人眼。
朔月两步上前挽住朔风的手,语气娇嗔:“哥,你怎么才来!我在这儿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
“你呀,和那家伙有什么好争的,父亲母亲不过是看他可怜敷衍他罢了,为个下人反倒把自己气到多不值当。”
朔风亲昵的敲了敲朔月洁白的额头,语气宠溺。
阿荔瞥了眼恍若无人的两人,见没自己的事了,脚步移动准备离开。
“站住。”
阿荔回头,朔风片刻前的纵容神色全不见,目光晦暗难明,黏腻在阿荔身上:“我妹妹说你欺负了她,你没听见吗?”
“我说没有,你没听见吗?”
“呵。”
朔风步步紧逼,自上而下俯视阿荔,吊梢眼遮住半个瞳孔,显得分外阴鸷:“一个贱婢,你仗着谁的势?我今日就算把你打死在这,难不成龙王会为了你和我们兔族翻脸不成?江山易改,睁开眼看看,如今妖界还是龙族一家独大吗?”
“只是依着一个理字,龙族就算是一家独大,也是凭实力赢得的地位,不似某些妖族,认贼作父却洋洋得意!”
阿荔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在密林回荡。
“你说谁!”
朔月勃然大怒,下意识冲过去,被朔风抓住手,“妹妹,你这性子,太过急躁,何须多费口舌。”
他眯起眼,一点一点贴近阿荔,少女高高昂起下巴,眼神无惧亦无畏仰望着比她高比她壮的男子。
眼神交汇,朔风蓦然抬手,掌风如刺刀袭向阿荔柔嫩的脸,阿荔立即出手格挡,奈何阶级相差展开的灵力屏障飞速破败。
手掌携同裹挟的妖力如同巨山倾轧而来,已无处可躲的阿荔自狭缝里窥见朔月讥诮的唇和兴奋目光,她选择握紧手闭上眼,这一掌,她不死也得破相,可是她不能让敌人看见她害怕躲闪的模样。
“啪!”
一抹绿影打掉了朔风的手,并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珠滚落,朔风吃痛缩回。
讥讽随着传来:“男人的手不用来扛起重担反而欺辱弱小,人否?”
绿影其实是一把剑,颇有灵气地割伤朔风又调头返回,途中摇摆剑身狠狠撞了朔月一下。
朔风怨恨地循着碧剑行动轨迹回望,两人自高大的树木走出,朔月望清来人的脸,惊诧不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