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勐将剩下的金疮药递给念华:“你摔得重,一定还有别处擦伤。你回去按照我刚刚的方法处理伤口,不要碰水就没有大问题。”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念华怔怔的看着手心上白雪一般的丝娟,上面细还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明明伤口之前还似针扎一样疼,正在被一种清凉感迅速抚平。
“还有,你血气不足,内里亏空,现在又受了伤,回家让你爹娘给你买点红枣枸杞之类的,可干吃也可泡水。”
戚勐见人没有大碍,盖好竹笼,收拢好手中的书册,抬步欲走,却被一只瘦下的手攥住衣角。
疑惑低头,念华睁着乌溜溜的望向戚勐:“你是大夫?能救救我家老爷么?”
戚勐跟着念华进入深宅,亭榭楼阁雕梁画柱,但杂草丛生。宅院深处,念华推开一扇门,朝戚勐道:“戚大夫,你有那么好的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我尽力。”
很快,戚勐便见到念华口中的老爷。
年逾古稀,斑白的双鬓,眼角的沟壑都昭示着他是个凡人之躯,扛不住岁月的洗礼。
戚勐站在床边蹙眉,这人身上萦绕着一股死气,但他面色和缓,甚至嘴角还挂着细微的笑意,不像濒死之人的模样。
戚勐探脉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解答这种矛盾,发现他的脉搏微弱,几乎快要摸不到。
这完全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脉搏。
戚勐深受云程荼毒,他想到了云程从前看的闲书。荒山野岭之地独独矗立着一个气派府邸,府中只有老弱幼童,这像极了画本里的鬼怪故事。精怪披着人皮,以弱者的姿态欺骗路人,图谋吸食他的精气。
虽戚勐能确定这一对主仆不是什么鬼怪,但这场景也的确是古怪。
戚勐转身询问挽着床围的念华:“你家老爷确实病得很重,但我有几个问题。你家老爷是何人?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主仆?这府里就你一个小姑娘?”
念华为了让戚勐救习商,清楚明了的交代了她和习商的关系。说完,小姑娘泫然欲泣,一双乌眸含着热泪,期待又去?胆怯的看着戚勐,生怕他离开。
戚勐见念华说的真切,觉得不似作假,坐到床边,轻轻掀起习商的眼皮,问道:“你家老爷这样多久了?”
念华见此就知道这是戚勐同意了的意思,她急忙答道:“大半年了!从半年前,我就发现我家老爷整日昏睡,有时一两日才吃一顿。但这一月越发贪睡了,我经常叫不醒他,这从前是没有出现过的。戚大夫,我家老爷年纪大了,怎么经得起这般?你快帮我看看,只要我家老爷能好,多少银钱都使得!”
戚勐眉头越皱越紧,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普通人族身体弱,尤其是老人。若是按照念华的说法,长此以往,习商脉搏这么虚弱也不足为奇。只是,戚勐忍不住看向习商嘴角的欣喜笑意,这般的面色实在不像是病魔缠身的样子。
仔细检查后,戚勐发现习商身上似乎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夺走他的生机。戚勐的余光中是殷切的念华,他坐的越久,越觉得这府中有古怪,还是先离开,之后再暗自探查。
戚勐搓搓手,站起身,“你家老爷的病我看不了,另请高明吧。”
念华急忙拦在戚勐身前:“你那么厉害,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药,你就看了我家老爷一眼怎么就知道不行呢?试试吧,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戚勐拽住准备跪下的念华,隐隐动了恻隐之心,但终究道:“有些事,一眼就能知道成不成,看病救人就是如此。你家老爷我真的治不了,抱歉。”
念华缓缓松开攥着戚勐衣角的手,失望道:“真的不行吗?”
戚勐面不改色扯谎:“真的。”
“这样。”念华低头,看不清神色,也不知是不是哭了,只听她轻声道:“我送你出去吧。”
戚勐点头,跟着念华走出房间,行至拐角,念华蓦地停住,戚勐差点撞上,疑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