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放轻语气,温声哄道:“这怎么会?我当然是更喜欢我们小师弟了!”
周兮听到云程做小伏低的语气,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云程一阵羞恼,刚准备和周兮掐起来,就听裴瑾之的语气充满犹疑:“真的吗?”
一年多不见,裴瑾之身形高大了许多,脸庞也逐渐退去少年时的稚气,愈发俊美。黑眸沉静幽深,如一汪深潭,危险莫测,让人不敢多加窥视。
但此时,深潭仿若被艳阳高照,潭水平静而清澈,一眼就能让人看至潭底风光。
裴瑾之的眼眸里,噙着委屈,含着不安。
云程见状,觉得是他太久没回来,想家了,连忙安抚:“当然是真的!小师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许多日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师兄和谁天下第一好?当然是和我们裴瑾之!我待林夕上心,有部分原因是在他身上看到你幼时的样子,这叫爱屋及乌懂不懂?好啦,你别伤心了,我们两拉钩上吊,师兄保证你永远是我心中最最最重要的!”
周兮微哂,小师弟真是把师兄吃的死死的。还从夏林夕身上看到小师弟幼时的样子,周兮远远打量了一眼已经眉眼深邃的裴瑾之,就夏林夕那纯然不知世事的单纯样,还不够十岁的小师弟玩的。
也就只有师兄了,还把小师弟当做小孩。
裴瑾之垂眸看着云程跃跃欲试已经比划好姿势的手,一时失语。
虽然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但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小孩哄了?
“师兄。”裴瑾之眼底浮现些许无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云程不以为然:“那怎么了?多大了你在我心里还是小孩,快,手伸出来,拉完钩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裴瑾之无法,配合的伸出手,两人相隔万里拉了了钩。
大功告成,云程拍拍手:“好啦!现在我们小瑾之知道师兄我和谁最好了吧?”
“和我。”
“嗯嗯,这就对了!”
自觉哄娃哄得很好的云程又躺下了,落入余晖更加绚丽,云彩漂浮在周围,云程抬手触碰被灵罩阻隔。
衣衫宽大,顺着他的动作滑落,瘦长白净的手肘暴露在空气中,云程毫无所觉,专心欣赏瑰丽美景。
裴瑾之居高临下俯视这一幕,云程躺在宽大的甲板上,飘逸的衣衫随意铺洒在船面。如墨秀发凌乱的散在地上,衬的云程面白如玉。余晖的光晕打在他的脸上,给予绚丽之外赋予云程的皮肤透明的孱弱美感。
万般色彩皆落于一人眼眸,他的眼,比晚霞还要绚烂。
裴瑾之盯盯的瞧着云程单薄的身躯舒坦随意的躺在甲板上,整个人轻松又惬意,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袒露本性。他的心跳漏了两拍,但很快平静下来。
还只是把自己看做一个需要诱哄的小孩啊。
周兮和步珞一厮杀到末期,见云程那边久久无言,扭头看去,撞上裴瑾之沉沉望向云程的目光,周兮微微心惊。
裴瑾之的眼眸一向深邃,但此时他的目光里有了许多周兮都看不透的情绪,如同一张遮天蔽日的网,要将人严丝合缝的框住,再也看不到外界的事物。
下一秒,裴瑾之敏锐的看过来,周兮捻动手中棋子,朝他微微一笑,如常收回目光。
“下呀?”步珞一兴冲冲的看着自己大好局势,对外界毫无所觉。
周兮点头,在步珞一期许的目光中,将棋落在了预设的地方。
“好!我赢了!”步珞一落完最后一颗子,抬臂欢呼。
周兮心事重重的瞅了眼振臂高呼的步珞一,又把目光放在隔空和云朵戏耍的云程身上。
叹了口气,这世上,无知之人最幸福。
***
“阿荔?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负责灵泉区域的吗?”
阿绿诧异的望向半个身子猫在玫瑰从里的阿荔,将人从花丛中扒拉出来,顺手摘下她头上墨绿的枝叶。
面对阿绿认真询问的目光,阿荔低着头,没说话,脸却渐渐红了。
“你脸红什么?”阿绿更加奇怪,低头看到阿荔身上的尖刺,面色无奈:“你瞧,刚做好的衣衫就被勾破了,我知道你们穿山甲皮糙肉厚,但也不必专门往荆棘丛里钻吧?”
“阿绿!哪有说女孩子皮糙肉厚的!”阿荔对这个形容词十分不满意,终于出声反驳。
阿绿双手环胸:“那你说,大中午的,日头这么毒辣,你不在灵泉处休息,为何来这?”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