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思及夏林夕小兔子一般的性格,也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只是夏林夕面对质问反倒不紧不慢,更不似先前惊慌之色:“回温宗主,林夕虽年少,但从小爱翻看医书古籍。对食心蛊,在其重新现世前就有所了解。我知此蛊危害,便立志求破解之法。
此药方有许多不足之处,但确实是林夕所做。其中一些用药,参照了诸多医家前辈的古方,加以改造斟酌,才得此方。若温宗主对其中药量取舍有任何疑虑,林夕都可一一解答。”
条理清晰,应答得当,和先前打翻葡萄酒无措的样子判若两人。
云程看着夏林夕白净秀气的面容,心想,看来小白兔认真起来,也是个金刚兔嘛。
温如颂对上夏林夕干净透彻的目光,如同一块明亮琉璃,其中没有一丝闪躲。
“很好,散宴后你留下。”
在场医宗众多,闻言,目光从看热闹变得不可置信,温如颂的话再清楚不过,就是看中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了。
当今修仙界,温如颂的医术若论第二,无人敢居第一。
无论多重的伤、多罕见的病,若有人能从阎王手里夺人,那必定是温如颂。
所以哪怕他性格古怪,随心所欲,遇见看不惯的人或事出言讥讽从不留情,也很少有人同他计较,或者说不愿意得罪。
人活一世,谁没个七灾八难的呢,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受罪。任往日如何风光,一旦有了性命之危,都只能将身家全权托付给医师一人。
所以大家心中有一个共识:宁愿得罪乐正穹,不愿得罪温如颂。
多少医宗想要搭上温如颂苦于没有门路,实在摸不清他的脾气,现在一个黄毛小子就因为一张药方就能独得青眼。让人不禁侧目,好奇那张食心蛊的药方究竟有多精妙。
一场宴席,在众人心思各异中结束。散席后,温如颂果然如先前所说,将夏林夕留了下来,带人进了内室。
云程几人包括谭曦都在外面侯着。
“师兄。”周兮一没事做就喜欢招惹云程。
“嗯?”
“你看,纪尘在那边呢。”
纪尘站在不远处的月季丛旁,月季绕墙而生。叶片墨绿,花色浓淡相宜,远远望去,如同一幅水墨泼洒的画,氤氲散开。
纪尘身在其中,绯色衣衫比月季更加浓郁,人比花枝更加惹眼。
小小年纪生的这样一副好相貌,长大后不知要迷倒多少。
“我又不瞎。”
这样一幅惹眼美画,云程自然瞧得见。
周兮挑眉:“你不去给夏林夕出头了?”
云程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要拿这茬说事,压低声线:“我又不傻。他先前替夏林夕擦拭酒水,细心周到。再看夏林夕,习惯的不得了,一看就是平时经常被照顾的那方。而且,他现在不就在等夏林夕。这样推算下来,我难道还能误会?”
周兮做吃惊状:“你还不傻嘛。”
“你别阴阳怪气我。”
云程想了想,冲远处喊道:“纪尘!”
纪尘在外巍然不动,其实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咋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带着几分呆滞:“我?”
这呆样,和夏林夕如出一辙。云程更有理由相信其中定有误会了,他点头:“对!就是你。”
纪尘走来,疑惑开口:“云师兄,周师兄,步师姐。有何要事?”
云程伸手在袖口里掏呀掏,先是拽出一把坚果。
“噢噢,不好意思,不是这个。”
将坚果塞回去,重新拿,结果又拽出几个山楂果。
“哎呀也不是这个。”
熟练的塞回去,再次重新筛选。
纪尘几分迟疑:“云师兄这是在,变戏法?”
周兮和步珞一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道:“常规操作罢了。”
在掏出梅干、药糕等各类杂七杂八的吃食后,云程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颗烟果。